张净怔怔望着李秾，一如她千百次的远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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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梨奖颁发那日张净和李秾一同前往，颁奖地点选在历史博物馆气势恢宏的黑色与红色交织的大厅里。高台上放置着一排竖琴和古筝，过一会儿将有一队身着旗袍的女子前来演奏，继而拉开颁奖典礼的序幕。张净和李秾的位置紧紧相连，这是组委会特地安排的，她们前面两排都是年长且著作等身的作者，大多在北京的高校任职或者在社会团体担任重要职位。到会场的作家一一和李秾握手问好，好像这是个必须做的仪式。张净在座位上仰望那近在咫尺却如此遥远的颁奖台，她好像已经闻到镶嵌台边的大簇鲜花的清新气息。

在博物馆给李秾颁奖倒也真是适合，张净想，她盯着那描绘着神话场景的红铜墙壁，在历史博物馆为最会掌控时空艺术的作家颁奖，这个巧合也是神旨吗。

那是一个阳光充沛的晴天，五月下旬，北京已经热起来，大厅里闹嗡嗡的。在场众人都知道近几年来只要是有名有姓的奖项都要颁发给李秾了，不只是这一场颁奖，而是之后几年的颁奖都已经不再有悬念。故而当作协主席致辞，把入围作品尽数夸奖一遍，好似所有的作品都水平相当让评委们难以抉择时，大家都哂笑，佯装不知真相。

张净也跟着干干笑了两声，只有李秾不声不响。

这日李秾罕见地化了妆，那双琉璃珠似的眼睛周围晕染了一片水绿色和浅蓝色的光霞，波光粼粼的，闪着星辰之色。这旁人不轻易尝试的眼影色彩倒真是适合她，两枚浅色的眼珠嵌在山川和河流的清丽之中，格外摄魂夺魄。她乖顺地等待主持人报到自己的名字，抿着涂得嫣红的嘴唇，显出一点脊背僵直的不习惯。李秾的衣服也是靳匀青和张净挑的新装，一条简约黑色的长裙。那头乱发也做过了，为了点缀李秾还带了耳饰和项链，确实为了今天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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