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一群异类中显得尤为特殊。

-----正文-----

八点半的时候他才进来，坐到吧台边跟我打招呼。

这是他第一次迟到，以往他总是八点来，我把酒递给他，“我以为你不来了，怎么迟到这么久，罕见呀。”

他抬手看了一眼表，“路上遇到车祸，耽误了一会儿。”

“你没事吧？”我问他，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可就是鬼使神差的问出来了。

“别人发生车祸，我只是被堵了一会儿。”

“没事就好”，我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他看了我一眼，扯了扯嘴角。

我没来得及跟他多说，有新的客人进来，我只能先去工作。调酒的间隙我瞟了他一眼，酒吧的灯光明灭闪烁，照在他脸上。明明是他最常见的面无表情，我却感觉他很难过，像是陷入了无边黑暗，无法自救的绝望。

忙完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去跟他闲聊，工作时间不许喝酒，这是我们老板规定的。

“你心情不好？”我忍不住问他。

他愣了一下，反问我：“你怎么看出来我心情不好的？我不是一向面无表情？”说完笑了一下。他笑起来的时候习惯低下头，垂着眼，一半的脸被藏起来，给人的感觉特别不舒服，至少我每次看他笑都觉得很不舒服。像是定格在高潮部分的悲剧电影，没有后续，只将那一刻极致的悲伤留存了下来。

我跟他表达过这个感受，他听完以后盯着我看了半晌，点评道：“你哪来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感觉，跟拍文艺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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