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应该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家人。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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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瑾瑜想象崔灿毫无牵念地跳下去的情景,终于崩溃了。
“你为什么不拦住他!你为什么不拦住他!你就在这里,还和他说了那么多话,你为什么没有拦住他!”崔瑾瑜哭喊道,“他就死在我面前!我的爸爸!死在我面前!你知道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吗?这是我一生的噩梦!聂永琛!你为什么不拦住他!”
“我拦不住,就那么一瞬间,他就从我眼前消失了。”聂永琛也红了眼眶,“就像我姐一样,明明离他那么近,那么近来不及。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有多残忍!我姐也是死在了我面前!崔瑾瑜!我姐当着我的面跳下去的!”
“啊!”崔瑾瑜崩溃大叫,“爸爸!为什么!为什么!爸爸!”
“瑾瑜,你爸爸希望你活下去,快乐地活下去,快点回来,回来。”
“我不!”崔瑾瑜看着他,“我不要!我不要再自己一个人了!”
“你不是自己一个人,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的,一辈子都陪着你。”
“你骗我!你要和廖雨晴结婚,你还要夺走我的孩子,聂永琛,你只会骗我!”
“我发誓,我绝对不骗你,再也不会骗你。”聂永琛道,小心翼翼地走向她。
崔瑾瑜哽咽着:“你不爱我,你不爱我,你还要夺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说着,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道,“唯一是我的孩子,谁也不可以夺走她。”
“对,我们的孩子,瑾瑜,唯一是我们的孩子。”
“她是我的孩子!”崔瑾瑜大声道,“你别想夺走她!”
“好,我不会夺走她,不会的。”聂永琛站定,安抚她道。
“你会的,你一定会的。”崔瑾瑜往后退,“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夺走我的孩子。”
聂永琛看她一脸决绝地往后退,知道她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本能驱使他快速跑了过去,睁大了双眼大叫:“瑾瑜!不要!”
崔瑾瑜往后一倒,直直地坠落了下去,而聂永琛,只触碰到她的一缕头发,什么也没有抓到。
他愣怔在那,保持着伸手的动作。这一次,他很努力了,都碰到头发了,明明只要再往前一步,他就可以制止惨剧的发生。
一瞬间,聂永琳的死,崔灿的死,崔瑾瑜的死,三个画面重复在他脑海里播放。他们每一个人,都那么决绝,丝毫不给他任何机会。
他们都是那么的残忍。
聂永琛瘫坐在地上,后知后觉崔瑾瑜也离他而去,连同孩子一起,悲伤得浑身颤抖,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
“崔瑾瑜,你就这么恨我吗?为什么......为什么......”
璀璨大楼前,朱元眼睁睁地看着崔瑾瑜从楼顶坠落。好在救援人员早已在三十二层的阳台准备好,但是因为坠落的速度太快,救援人员无法完全接住,崔瑾瑜的身体在他的手臂上缓冲了一下,仍是摔在了阳台边缘。
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傻了。
唯有救生人员还保持着理智,立马动手救人。他们得知轻生者是个孕妇之后立马就联系了医院,可是等他们看到人之后,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崔瑾瑜无声地躺在阳台上,下身一片血红,染红了一周身大片。而她本人,还是护着肚子的动作。
朱元不敢去看,只能让他们快点救人,自己则又上了顶楼,看聂永琛和失了魂一样,坐在地上无声地流泪。
他连忙跑过去蹲下叫着:“总裁,总裁!”
聂永琛完全没有了任何反应,嘴里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
“总裁!小姐没有死,她落在了救生气垫上,现在已经送往医院去抢救了!”朱元大声道。
聂永琛这才慢慢地抬起头,沙哑道:“你说什么?”
“小姐没有死!她被送去医院抢救了!”
“没有死?!”聂永琛猛地抓住他的衣领。
“是的,我提前打电话报警了,小姐掉在了三十二层的阳台上。”朱元努力镇定道。
聂永琛顿时就恢复了精神,站起来快步往门口走去:“去医院!无论如何也要把人救回来!”
朱元也赶紧站起来跟了上去。
——
聂永琛刚赶到医院,医生就下了崔瑾瑜的病危通知书:“失血过多,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不能两个都保吗?!”聂永琛紧张道。
“医生不是神!这种情况下大人才是最重要的!”医生严肃道。
“好好好!救大人救大人!快救她!”聂永琛道。
手术里,崔瑾瑜正在接受着抢救。手术室外,聂永琛来回踱步,乞求老天爷让崔瑾瑜平安无事。
终于,五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打开门,推着崔瑾瑜走了出来。
“怎么了?”聂永琛迫不及待地凑上去。
护士拦住了他:“病人现在还需要进重症监护室进观察几天。”
主刀医生走过来,摘下口罩道:“你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她丈夫!”聂永琛道。
“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你的妻子因为坠楼,剧烈地冲击严重伤害了子宫。她这辈子都不能再生育了。”
聂永琛顿时懵了:“你说什么?!”
“我们已经尽力了,这是最好的结果。”
“那……我的孩子呢?”聂永琛颤抖着问。
“孩子是快到预产期了,已经发育完整,只可惜……”
“我想看看我的孩子……”
“先生,我不建议你去看……”
“那是我的孩子!我要看我的孩子!”聂永琛怒吼道。
朱元悄悄别过头抹了一把眼泪。
——
聂永琛看到了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一团发育完整的血肉。
她是一个女孩。
是他和崔瑾瑜心心念念的闺女,是他们的唯一。
如果没有今天的事,他的唯一会在下个月就和他见面。他会给予她最好的一切,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变成一个人见人爱的女孩。
她会继承她母亲的美貌,会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她叫崔瑾瑜妈妈,叫聂永琛爸爸,他们会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他们应该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家人。没有之一。
——
崔瑾瑜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里她的孩子出生了,是个胖乎乎的女孩,是她的唯一。她和聂永琛结婚了,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两个人就坐在院子里逗弄唯一,听她咯咯的笑。
崔瑾瑜和聂永琛说:“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好不好?”
“不好。”聂永琛抱住她,“怀孩子太辛苦了,我不想让你再那么辛苦。”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吧?”
“嗯,永远都会在一起。”
接着画面一转,换成了崔瑾瑜站在旁边,看着廖雨晴抱着唯一,和聂永琛依偎在一起。
“那是我的孩子!”崔瑾瑜尖叫道。
廖雨晴看着她笑了起来:“这是我的孩子,这是我和阿琛的孩子。”
“这是我的孩子!还我孩子!”
聂永琛没有理会她,和廖雨晴一起抱着孩子转身就走。
“不!还我孩子!”崔瑾瑜追了上去,结果一脚踩空,往下坠落下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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