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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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书落地,贺元祈俯身拾起,细阅之,读罢递还状书,问曰:「先生色惨,何故耶?」
杜生尚惊愕,久未回神,惶然接状曰:「尝闻少夫人欲殉,忧耳。」
贺元祈悼叹,良久方曰:「灵儿回魂,应无恙。」
杜生犹自思量,忽闻此言,惊呼曰:「甚麼?」贺元祈逐字復曰:「乃言:『灵儿晕昏,愿无恙。』」杜生暗忖云:「错听矣。」
手中书薄,却似千斤,杜生收纸入袖,贺元祈见之,蹙然道:「诉状既成,玉尚有解否?」杜生问曰:「公子愿信其无辜?」贺元祈不语,回身锁门,嘱侍女勿使人再入书房,朝杜生頷首作辞。杜生踌躇,终唤其驻足,趋而问曰:「公子知令弟与疑犯私情否?」
但见贺元祈木然,久久,目若冰霜,声沉恨曰:「先生,勿辱『情』之一字。」遂翩然去。
杜生无由生忿,烦恼而行,遇一僕,隐约昨晨应门者,呼而问之,僕答曰:「昨日仅杜先生一人入门。」杜生心悬,託曰:「少夫人若醒,劳烦遣人即刻告与在下。」僕应之,又曰:「皆云少夫人哭棺而病,而其泪引二少爷魂归,方致城中怪异之象,大少爷亦不似寻常,实骇绝也。但愿开审结案之日,百事转安,劳杜先生累矣。」杜生摆手,不言而去。
后杜生返府衙,上交状书,顾县令阅罢,谓曰:「如此,明日可提堂耳。先生已查明,实乃阮氏所為?」杜生曰:「不瞒官爷,尚未可尽信也。」顾县令问曰:「所疑為何?」杜生答曰:「阮神玉纵有动机,然其离城之时,与行兇之时相有冲突,惟无证……」未罢,言忽止。顾县令问之,杜生顿悟一事,匆匆请辞。方至门外,旋折返问曰:「驛馆不便,官爷可许杜某借宿衙门否?」顾县令頷首曰:「然。师爷房侧恰有空房,自著役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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