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珀

-----正文-----

杜生似有所料，未尽诧然，作揖曰：「夫人。」

阮灵珀頷首曰：「先生有礼。」

纵有夫妻名，实已成寡妇，凄惨可怜，灵前悲貌犹在目，杜生叹，问曰：「夫人缘何独身至此？」阮灵珀垂眸答曰：「思念娘亲耳。」

有知阮氏姊弟不满岁而孤，焉思亲耶？杜生不言，阮灵珀顾其态，另曰：「昨日失态，先生见笑矣。」杜生忙曰：「夫人丧亲至痛，无可责、无可笑。」

阮灵珀款款步近，深叹曰：「灵珀自幼与人不同，然无人信，独阿祜与弟信也。」杜生奇曰：「何以不同？」阮灵珀柳眉轻蹙，明睫掛珠，答曰：「得视常人所不得视。」杜生问曰：「谓鬼怪精魄乎？」答曰：「然。」

此之所谓，阴阳眼也。杜生将信将疑，尝念仵作所言，「泪落棺槨，非病即魔」，疑其魔怔，即遂其意曰：「夫人乃见令慈於此？」

然阮灵珀微摇首，回曰：「三年前嫁做人妇，娘亲心安，已去矣，不復在此。」

若其言属实，连日所闻，似有契合，然鬼魂之说玄乎，惟眼见為实。杜生沉吟，又念街巷凄冷状，忧其归家安危，遂踏前欲言，孰料无意惊住阮灵珀，见她连步退后，急顿足，抱歉敬曰：「杜某冒犯，夫人莫怪。今日城中不甚太平，且容在下随行，护送夫人回府则个。」

但见阮灵珀面露忧色，似虑似惧，转瞬即逝，旋頷首应曰：「有劳先生。」遂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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