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和少南的那些事已经是压箱底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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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借给谢太太一间破顶的瓦房,当中拿一张洗得发毛的蓝布白花旧被面拦开,两角吊起横贯屋子,权作四口人的避难所。
“万一有日本人打进来,叫你们姑娘拼命往尽东头跑——有条河。”
亲戚是个黑黝黝的小老头,面孔萎缩成一颗红枣,尤其嘴巴从四周往里收,没有眼眶的眼睛又圆又小,恳切地笑着。他一走,谢太太立刻摆出一副嘲讽的神气。
“乡下人滑稽伐?当上海也跟他们似的,还吃殉节那一套!什么年代了?”
当然是因为人家先宣赞殉节,才特地对立起来批判一番,她们这些大城市来的太太小姐,理所应当要在精神上有藐视别人的资本。
战争已经打到相当惨烈的地步。滁州也是沦陷区,他们这里侥幸没开过火,但物价已经贵得离谱。日本人一来,先把大成面粉厂的存粮搜刮去充军,市面上一概买不着面粉大米。也有托关系弄的,关起门来偷偷熬稀粥,薄得结不出皮子,里面煮着碎碎的野菜梗,喝完咂着嘴回味那点米油的滋味,意犹未尽似的往床上一蜷。现在大家轻易都不出门。
但十几岁的孩子饿起来是不分昼夜的。碧娴不上学了,跟着母亲和姐姐替人打毛线,天热了穿不到毛线衣,就改成做鞋,那种青黑色的男人的布鞋,大船似的,一双双排列在窗根底下。碧娴越长大越不爱说话,屋子里往往就只有拉麻线的“唰唰”声,但每次她怯生生叫“妈”,谢太太就忍不住一怵,下一句多半是“我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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