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掉一份肉体的话 便会得到强大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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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城岩町搭特急越过濑户大桥抵达冈山,再坐上由冈山县开往东京的新干线的一个小时后,我才发现我弄丢了沼井充的骨灰盒。那沉甸甸地压在腿上的触感,有棱有角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掉的,回过神的时候膝盖上已经变得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了,制服裤被改成了中间加肥裤腿又收窄的样式,是金井泉给我改的,这种样式在不良少年中正流行,是我拜托的她,她说她没有试过,但是为了我她会尝试,我知道她虽那么说但实际上根本不是为了我,她是为了沼井充才亲力亲为地做这件事,第二天她把改得很好的裤子交还给我,我发现了她手指上新添的一圈白色绷带,于是我的脑海里浮现她将被银针挑出血珠的拇指含进嘴里的场景,现在我低下头,能看到多余的宽大的布料都耷拉下来,双腿的轮廓像露出水面的鹅卵石似的浮现而出,被膝盖顶起的那两片布已经被磨得微微发出淡黄色的光。这是我在金井泉把那条裤子交给我的那天以来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审视它,因为骨灰盒没有了,我不是想审视金井的手艺,只是觉得看多了那只白色的奶粉罐就能从腿缝里钻出来似的,我知道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因为别无选择,我仍旧只是焦头烂额地盯着膝盖看。我看着看着,越来越明白沼井充的骨灰盒是不会出现的了,我浑身都哆嗦起来,抬起脸,扩大了视线的范围,开始到处打量,在我身边坐着的是个矮子,穿着跟我差不多的诘襟制服,我不喜欢诘襟,每个县穿诘襟的中学一抓都是一大把,土得要命,如果没有领子上别的校徽就完全分不出你我,但是沼井充很喜欢,他说什么不良王道漫画里的人全都是穿学兰的,暴走族的特攻服也是黑色的最拉风,尽管我只觉得如果我能选的话我一定会挑个穿西装的高中,不过转念一想,其实我应该根本就考不上高中,想这些也没有意义,我眨眨眼睛,发现那个矮子领子上别的校徽就是城岩中学的校徽,于是我忽然稍微回想起这个人来,虽然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我没看过他,没跟他说过话,根本就从未注意过他,只是隐隐约约对一直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腔的酸臭汗味感到不爽,但此时这个人少许地在我的记忆里复苏过来,我记得他就在我的隔壁班,制服的扣子永远老老实实扣好每一颗的人我看一眼就觉得没兴趣,他在走廊上经过的时候永远缩着脖子,这个学期一开始的合唱比赛他也没参加,他们班的合唱曲目是《请给我翅膀》,他班上的人在唱歌的时候他就抱着胳膊蜷在礼堂的角落里,没有人在意他,没有人喜欢他,这种事情都用不着求证,像这种人不受欢迎简直就是一看便知的事情。我开始回想他的名字,我不清楚为何越是焦急的时候我越是东扯西扯地想这样多不相干的东西,但我感到我的思维急需找到一个落点,哪怕像下百层的街机游戏一样跳来跳去也要踩附在什么东西上,于是我不断地想着,名字的读法是Hiroshi,这个我记得,但汉字是要写成裕、宏还是博,这一点却不清楚,毕竟他的名字大概没有像同校的什么七原秋也三村信史以及很会学习的那什么元渊恭一一样天天挂的满学校都是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的魔力,但反正读出口也听不出差别,这个问题可以先暂时放在一边,真正需要考虑的是这家伙的姓,我只记得是黑什么什么,黑川,黑田或者黑长,我在心里将这三个可能的方案都连同那确定读音的名字读了一遍,感觉第三种最为顺口,内心因此也自然而然地有了些偏向,更何况我觉得就算叫错名字也不会怎样,这家伙看上去很脓包,应该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大动肝火地要把我的后槽牙从嘴里打飞出去,就像沼井充那样,而且我觉得他即使要打,也不可能会是我的对手。于是我开口问他道,“喂,你是A班那个吗?黑长博,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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