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父母和林绍清,没人知道,时杳接受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他就像一截断裂的火车,孤零零地在轨道上行驶一天又一天。
穿越深邃幽暗的隧道,经过一碧万顷的湖泊,有雷阵雨,有炽阳,也有暴风雪……
他时好时坏,饱受负面情绪和噩梦的折磨。
窗户封死,所有锐利器具被收到他拿不到的地方,桌角也用海绵包严实。
他被关入一间空荡的屋子,定期有护士来给他送药,医生给他复查,会见亲朋在固定的地点。
在那里,自我毁灭的倾向是被禁止的。
时间在三维空间挤压、扭曲、变形,成了二维的,无意义地延长。
直至今日,他坐在咖啡馆亮而温暖的灯光下,面对数年未见的同学,方意识到,他没有完全走出来。
也更深刻地明白,沈梨白对他的意义。
娇嗔的,天真的,妩媚的,狡黠的……那些生动明媚的表情,像电影镜头,一帧帧在他脑海闪过。
不记得在什幺情景下,她对他说,就当人生是蹦极,跳下去的那瞬间,你会发现天地无限宽,生命也无比珍贵。
她永远看得开,今朝有酒今朝醉,万事不挂心头。
真叫人羡慕。
谈话的最后,时杳跟沈临洲说:麻烦你暂时别告诉她父母。
沈临洲爽快答应。他说有事先走,走出没两步,又折返,拿手在时杳眼前挥了挥。
“虽然我不管她谈恋爱,虽然我和你是旧相识,”沈临洲说,“但你若叫她受委屈,我可不会顾念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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