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微笑着的舞子永远是最洁净纯粹的白。

-----正文-----

04.

在最后的一个月里，唐却很少机会见到舞子……他们之前总是像糖饼般挨着一起，显得亲昵过度了。唐是从美国远渡而来的贵客，同是美国而来的人们只当舞子是京都精细优雅的人偶，不去多加关注。而艺妓那边的人却很在意，“艺妓”，卖的是艺，不是红粉流言。所以舞子后来没再私下找过他，唐曾在几次茶楼做客时遥遥向那群红底和服的孩子们望上一眼：他们跳舞，斟酒，弹琴。他当然分辨不清哪个是舞子，只是自娱自乐想那只小雀儿跪坐在竹席上，神态谦恭，像雪上的一朵红蔷薇。

他最后一次在租借的屋里见到舞子，这回对方在练习插花。舞子垂头，露出一大节纤细白皙的美人颈。他手上捧着色彩绚丽的洋花，面前是广口的水盘。舞子插完花，抱着花瓶和灯笼便出去了……唐跟在他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舞子的木屐咔擦咔擦地在响，月夜的场景重现。舞子停在建在湖旁的亭子中，他把花放下，转身，笑容干净：“唐。”

唐坐在他的身侧，这时候樱花落得很厉害，全部飘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湖水俨然变成粉色的了。舞子凝视着花瓣，声音轻缓：“我的母亲和您一样，喜欢花开，不喜欢花落。”

“她……以前也喜欢樱落，我们都喜欢樱落。但那个人喜欢樱开。所以她也喜欢樱开了。”舞子轻声说，“她花了一辈子等那个人，那个人在走之前留给了她一件独一无二的礼物。之后却再也没见过了。母亲说他一定出了事故，所以一直等着他，直到三十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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