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她从未想过，但其实蛰伏在身边的问题

-----正文-----

（八）

她开始在酒馆打工，父亲的遭遇告诉她，钱是多么必要的东西。她必须存钱，就像猎人必须把弹夹填满，才会踏入森林深处。

多莉亚不再去上班了。有时她抽闲去看她，再借给她一些钱。多莉亚总是哭着说她不想把孩子送到孤儿院。无休止的哭泣最终使她厌烦了。后来，她不再去看多莉亚。一则是她碰到了瓦什卡，与瓦什卡相处要愉快得多；二则是她已明白自己无法切实地帮助她。

酒店开门后，瓦什卡就蜇进来，无声地坐到自己的专属座位上。他有很多追随者。每天他问他们一个问题，让他们自己去思考，而后大家各抒己见。凡尼亚觉得有趣，有时候她就端着托盘，站在一旁，听他们大吵特吵，而后又达成共识。

后来瓦什卡注意到她，开始问她问题，许多她从未想过，但其实蛰伏在身边的问题。他同时也告诉她许多学说，许多至理名言。端着托盘，穿行在圆桌之间的时候，她回想着这些话，令人费解，闪闪发光。她往往就这么熬过了一个个深夜。

（九）

世界上究竟存不存在自由意志？

瓦什卡告诉她自由意志即相信人们能够选择自己行为的观点。就直觉而言，凡尼亚的第一反应就是自由意志必然存在，母庸质疑。但是她又想到多莉亚，屈从于欲望和爱，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她又想到自己，那么想一辈子自由地生活在湖畔边，却被良心驱遣着回到了城市里。霎时，她不仅不能确定世界上存在自由意志，甚至质疑起自由意志的好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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