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传到我娘耳朵里，她可轻饶不了我。”

-----正文-----

蛋液打过百余次，无碍滤过笼屉布。身后忽而伸出一只手挑起蛋液捻了又捻，张海侠早有察觉，是以并不吃惊——干娘人没露面，酒香先到。老伯絮絮叨叨嘱咐张海侠注意火候，眼神在张海琪身上徘徊。

“海侠，我考考你：这两样东西如何同时出锅？鸡蛋不得生、豆芽不得焦，既有面子、又有里子。”张海琪换了根手指蘸辣酱，而后屈指弹弹火上瓦罐对老伯道，“炖花生汤啊，可否讨一口来尝？”

“你家后生仔，口气大得很！原来是你天天给他出难题，难怪小小年纪天不怕地不怕。他跟我打赌，说这是他第一次炖花生汤，要是成功了就连汤带罐归他。我看啊，到时别说一口甜汤，这老火煲熟的宝贝炖罐都输给你！”

“那要请糖水铺阿婆定胜负，公平。”张海琪满面酡红，摇头晃脑跟老伯聊得有来有回。

阿婆嗜甜，早早烂光了满口牙，饮食极尽软糯。张海侠默不作声捞起豆芽，井水海浪般溅上脸颊，凉冰冰的。外人面前，张海琪极少折自家小孩面子，无他，单纯嫌场面难看。如果说“既有面子、又有里子”的难题单是试探，那么老伯一句话相当于将他卖了个一干二净，他若当场辩解，无事也得变有事，往后难免惹张海楼埋怨；这道难题若解得漂亮，干娘理应舍得放他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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