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过一场不算严重，却缠人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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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过一场不算严重，却缠人的病。是一个周三晚上，本来一切皆好，突然身上很冷，把被子裹了几层，仍然抵不住寒颤，李照水那夜正好回家住，范芜有晚自习后跑步的习惯，常常赶着熄灯前一刻才洗漱完，他拿着浴巾从我床边过，看见纱帘里模模糊糊一个躺好的人影，好笑地把帘子掀起，说：“睡这么早？”

我弧度很小地点头，范芜很快察觉到不对劲，他说：“你冷吗？”我答没事，尽力让自己止住颤抖，看起来正常一些，我说你快去洗漱，来不及了，我今天下了数学晚课就好困。我甚至打了个哈欠以证明。

范芜放下帘子，在我床边立了几秒，半晌丢了床被子给我。天冷，他平日盖两床，我问：“你怎么办？”

他叼着牙刷含糊地说他借李照水的盖一晚，明天给他说一声就行。我埋在绵软清香的被子下，电啵一声断掉了，范芜趿着拖鞋上床，我们头对头入眠。夜半我醒来一次，头疼欲裂，喉咙刺痛，便知道是发烧了，偌大的天地里只有我和我重重的呼吸声。我那时因为难受，攥着被子抽泣，从小生病，我都不敢告诉爸妈，怕周行骂我麻烦，生病于我好像是一件错事、羞事。我想，再忍忍，病会自己好的。流过眼泪，神智清明一些，我慢慢摸下床，用冷水洗了把脸，炸裂的头痛，觉得下一秒就要死掉了，我把脑袋搁在肥皂味的洗漱台上，蹲下，无意识地轻轻撞着台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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