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很安静。山羊选择不说话，他们的脚步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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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朗克走在前方，山羊羔短小的白色尾巴高高地翘起。阿不福思跟在山羊的屁股后头走。他没有回头，但他知道自己的背后是广阔的土地。那是一片荒原，只有杂草在石头缝隙间倔强地冒出头来。

他们笔直地往前走，沿着被安排好的轨迹。

世界很安静。山羊选择不说话，他们的脚步没有声音。

阿不福思逐渐看见荒草蔓延的海岸。它们均匀地分步在布朗克的两侧，像两排沉默的黑色守卫。当他们前进的时候，这些守卫就无声地逼近，最后收束在一颗山楂树后面。沉甸甸的果实垂满树梢，血滴一样的鲜红。阿不福思看见树下有一个黑山羊用头上的短角顶撞着树干。

“布朗克——”阿不福思想呼唤。但是当他寻找时，白山羊已经消失不见了。

黑山羊持续地撞击着山楂树。黑山羊是成年的体型，它低下头，屁股翘起，尾巴悠闲地一甩一甩。它的毛发黝黑发亮，在昏暗的天空下泛着光，随着它的动作起伏，仿佛有暗潮涌动。阿不福思丧失了言语的能力，他站在原地，看着黑山羊不知疲倦地冲击。

“唰啦——”

最后一击，黑山羊将山楂树连根拔起。泥土四溅，山楂在梢头倔强地摇晃，山楂树往后倒去，伸出来的枝丫像人类求援的手臂，下一秒，星星点点的红色被黑色的浪潮完全吞噬。黑山羊平静地扭头。它的脸上原来带着一张白色的鸟嘴面具。那张面具仿佛是真的鸟骨做的，也许是乌鸦的，也许是其他鸟类的，上面有着龟裂的缝隙和灰色的暗斑。阿不福思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这里是自己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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