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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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很冷。金双手托着女人的腋下，把女人安放在胸前。金的长裤吸满了湖水，紧紧箍在腿上，但她知道自己有余力回到岸边。金屈起腿，膝盖向两侧展，胸前女人没扎起来的棕褐色卷发花朵一样开放在水中。金猛蹬腿，长发又聚拢，柔软地碰触金的手指，也碰触她左手无名指根那圈创可贴。金想起生物课上观察过的蜗牛，被中学生用笔尖猛戳。他们走了，她把手指放到壳的开口前。她等了很久，直到冰凉的触角小心翼翼探出来。

头往后仰，金记起中学体育老师讲过的要点，这样口鼻才能浮出水面。她刚开始练习时总梗着脖子，很久之后才学会信任水。把身体的一部分交给水，水就把另一部分托起来。水接纳一切。

瑞瓦肖的天空永远灰惨。那时游泳池天花板上有四排灯，金天生远视，看那些灯反而清楚，仰着游倒蛙泳时用它们估测自己的位置。最后一排灯刺到了她的眼睛，她就知道要小心游泳池池壁。她不知道自己在湖中的位置，但并不担心。

离奥兰治语课还有好久，金想。然后她记起自己已经中学毕业很多年了。

金听见搭档“眼睛”在头顶呼喊。喂，金——！这边——！

她不需要调整方向。

片刻前眼睛把湖里沉浮的黑影指给她。她看不清，摘下远视眼镜望过去。他们应该在原地等潜水警察，但金已经开始脱橙色夹克，胡乱叠了叠就往地上放，吓得眼睛赶紧拿起来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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