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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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总有各项杂事,尽管太后的孝期没过,不能大摆戏台做筵席,拜年折子仍然雪片似的送进来。过了元宵节,听说衍云楼的牌匾已经做好挂上了,景承说要去看,但总没去成,直到春天将过了才去。
一顶四人抬的绿呢官轿,抬轿的都换了衣裳,寻常的灰布褂子,从角门上悄悄溜出去,挑热闹的大路走,不引人注意。上午的太阳没那么毒,从路旁密麻麻的招牌缝隙里落下来,一样黄灿灿的睁不开眼。米店的招牌是个斜挂的方木牌,隔壁的油铺门口飞出一条幌子,春天风大,那蓝布裹住了木牌,呼啦啦吵着,送客的伙计炫耀似的大声招呼,“您慢走!下回再来!”合抱粗的柳树把柔若无骨的枝条搭在人脸上,嘉安闭着眼睛从那湿润的垂帘里穿过去,回到了自由的世界。
他不在寿光殿守空屋子了,现在皇上擢了他,连出宫这样隐秘的事也只他们两个,遮遮掩掩避着人,偷情似的往外跑。偷情两个字大不敬,但皇上也会偷情,南唐后主也理直气壮地写过“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但又不全对,因为景承并不真喜欢他。那天晚上的事不能多想,一想起来心口就发紧。
嘉安喜欢出来,一出来整个世界都轻松了,用不着三跪九叩地低头。簇新的荼白色夹袍,衬着他不知怎么就微笑着的脸。他生得好看,一张白/皙的瓜子脸,眼角微微地往下耷,眼珠子黑油油的,䀹起来委屈而诚恳。他从没觉得自己好看,倒是皇上说过一回。他们之间隔着一层绿呢布,轿子顶枣红的穗子颤巍巍扑在他头上,像只扇着软翅膀的雀跃的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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