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即逝的平静

-----正文-----

雁栖重见光明那天，离中秋已经很近了。生活了三个多月的黑暗，终于慢慢褪去，出现了其他色彩。雁栖抑制不住地四处张望，映入眼帘的就是在一旁焦急望着他的时英和背着身子收拾工具的刘琅。两个陌生面孔，长相虽和自己脑海里想象的有些差别，却是他这段日子里最熟悉的人，雁栖看着两人或焦急或和善的脸庞，露出了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啊、啊。”他比划着想说谢谢，却被忍不住泪水的时英一下抱住。

“公子！您终于……终于……”两个多月的相处，时英是实打实眼见着自己的主子是怎么在口不能言眼不能见的环境里生活的，在鬼门关走了几遭，每次他看见雁栖那破败如棉絮的身体时，都感慨于他的坚韧和勇敢。终于等到今日，终于见到那双犹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有了焦距，一时间五味杂陈，喜极而泣，“您多看看小的，小的是时英，跟着您快三个月了。”

雁栖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又摸了摸他稚嫩的脸，仔细地端详着，时英来的那日情形还历历在目，他说自己年满十七，可如今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光景，小小年纪就被派来服侍自己这样的残废人，真是为难他了。

目光又转到收拾好工具坐在床尾静静看着他的刘琅身上，刘琅梳着高髻，黑发里夹杂着为数不少的白色，眼角的皱纹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如今已是过了不惑之年，除了头上的华发，倒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雁栖推开了时英要搀扶自己的手，起身下床，对着刘琅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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