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撕扯的亲吻在发泄我们分开七天的无尽想念
陈舒宁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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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离开病房,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谁也不想理。脑子里剩下的残梦不断回旋,过期的磁带沙沙打转,跟我现在的脑子一样。眼泪一直滑出眼眶,溜进鬓角的头发里,湿漉漉的寒冷。我蜷缩进被窝里,心脏剧烈的疼痛,喉咙发紧,难以吞咽呼吸。
她清脆的声音飘出,似乎就在我的耳边:“这里的你跟那些谁谁都是一样的人,没有什么不同,有病就有病呗,有什么不好承认的,能掉快肉啊?”
她那样坦荡,承认了自己的病情。那些个瞬间,我觉得我已经大四,却没有一个高中女孩想的透彻。但我想到她也是病人,她既然能来,也是跟我一样的。
脑子没病。心里藏着病。
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跳下去,我不是说过有事找我吗?
不是说是朋友吗?
明明之前还跟我在微信聊天,眼泪糊住我的眼睛。我着急翻开之前的聊天记录,最后的聊天记录是半个月前,她说她不想放寒假。我问过学生不都是期待放假吗?
她发来语言还是愉悦的声线,她说她喜欢现在的学校,尽管没有朋友,但一个人过的很自在。放假的话,她就要回家乡了,她不喜欢家乡。
现在听见这个声音,我不禁鼻子发酸,眼泪留的更多了。我原先也是这般,人不需要陪伴,一个人也可以。不可能不需要陪伴,人类这样的生物都需要在社会上建立人际关系,那是一条线延伸无数条线,线互相牵扯住,留住彼此在这世间。
她在跳落的那一瞬间,是不是认为系在她身上的线都被剪断了,所以觉得没有人能够拉住她了。
我这条纤细,可以算是微不足道的线,没有拉住她啊。
为什么我不多问问她没有朋友,不喜欢家乡的原因。闭口不谈,深深埋在心底的情绪永远不会被消解,就跟随意可以制造的垃圾袋一般,上百年都会留存,慢慢分解出有毒物质。
我在被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梦成真了,我没有拉住一个人,短短的头发,漂亮的笑容,在医院里碰见时候打的招呼,一起吃过的难吃的饭菜......
就只剩下我记得了,好痛苦,为什么这么狡猾,把回忆留下来给我一个人。
这个梦成真了,下一个梦难道也会吗......
我着急地打出电话,那边电话不停地发出“嘟......嘟......嘟......”的响声,迟迟没有接通。
求你了接电话,唐风行。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播......”
把提醒音完全听完,我也没有舍得挂断,58s自动挂断。我钻出被窝,扯掉掉了碍事的针管,一阵失力的疼痛,血液从针孔中冒出些许。我咬住手指关节,不断将牙齿扎进皮肤里,抓扯着头发,让疼痛镇压住我的狂躁。不断反复拨打,眼泪掉到手机屏幕上,我用袖子不断磨擦掉,一次又一次的自动挂断,一个接一个的58s流逝。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接电话啊!
手机最后电量告罄,瞬间关机。
我的心脏突然剧烈疼痛起来,尖锐的玻璃扎入一般,一阵眩晕,我翻下了床,不管身上疼痛,我爬起来,开了外面的门。李景源他们原来还没有走,坐在外面长廊的椅子上,他们看见手背上的血,吴化文按住我,把我往里推:“卧槽,你在干什么,没输完液跑什么?怎么......哭成这样?”
“手机没电了,没电了。”
“没电就没电,还以为什么事情。”
“有事!唐风行他不接我电话,万一,万一他出点什么事......”
不是他怎么办,是我怎么办,从一开始就是我在害怕失去和离别,不论是朱美英,还是贺蓉南,亦或者唐风行。我想要自杀,想要自毁,也是因为无法承受那一刻,那一段痛苦,接受不了任何一次,跨不过的坎,如同原本完好无损身体在支离破碎,拼凑时候还扎得满手的血,满手的玻璃怎么去握住别人的手啊?
我忍无可忍蹲下来,眼泪撒了欢一样的流,想要抓破自己的脸皮,痛苦不堪,好像离开这里,好想不存在,不存在是不是就会因为这些事情这么痛苦。放弃吗,结束吗?
因为怎么样我都留不住,谁我都留不住。
我开始自顾自地消极往下走,自欺自艾。他们两个蹲下来,捏住我的肩膀。他们从口袋里拿出来我平常吃的药,我吃惊看着他们。
“我们......从唐风行说的地方拿过来的,好好把药吃了吧。”李景源透过他玻璃厚的镜片看向我,似乎想要抓住我。
“你们......”
“唐风行这小子,在你们出柜几天后回宿舍那一次,被我们严刑逼供出来,你别怪他。我们早就知道了,关于这些药,只是我们知道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也很长时间没有跟你联系。但还是想说,别在我们不在的时候做傻事,陈舒宁。我们会很难过,你明白吗,就像你为那个上新闻的女生难过一样,因为我们之间是朋友,有感情。”吴化文拉起我,把我推到病床上絮絮叨叨地说道。
难得吴化文会这么好好说话。
“他那边应该是信号不好,电话接不通,你晚点再打,他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们。”李景源倒了杯水给我。
原来我身上还系着线,由唐风行这一条线延伸出来的无数条线,我答应过他,答应过他不能随意离开,随意结束。
吴化文去喊护士过来重新给我扎针,随意拔针被护士训斥了一番。
“现在年轻人都是这样的吗,电影看多了是不是,还是低血糖到脑子不行,针管可以随意拔是吗?再有下次,概不负责。”
手背淤青了,但护士扎针技术很好,没有多疼。我换成了唐风行给我的思考方向,护士可能不是真的在责骂我,是因为我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她看不下去提醒我。
突然原本存在于我生活中的恶意开始消失了一些,那片阴暗的沼泽地,也许并不是不能够逃脱,只是我选择了愿意沉陷,但有人在岸上拉绳子,而且不止一条。我看着他们,嘴角抖动说:“谢谢......你们。”
朋友吗?
果然人不能缺少陪伴。
药物效果让我冷静下来,疲惫沉睡了一段时间,醒来不知道凌晨几点,没有拉窗帘的天黑沉沉的。我的身边多了一张椅子,温暖熟悉的手掌盖在我的手上,心脏好像弹起来轻快的钢琴声,潺潺流水一般,心脏跳的好快。我侧头看向靠着墙壁睡着的唐风行,身上还有没有换下来的西装外套。
他回来了,回到我身边了。
我知道他很累,但我不想大冷天,他睡在外头。我拉了他的手,他很快就睁开了眼睛。他眼睛里有未醒神的雾气,轻声说:“醒了,还难受吗?”
“水。”
他起身给我到了一杯水,把我扶起来,快速喝下几口热水。我直直地看向他:“上来一起睡吧。”
“不了,这床小,挤不下我们。”
“睡着冷,头疼。”
他叹了一口气,把衣服脱下来,剩下里面的衬衣,他进来被子里就把手放在我的脑袋上,摸到我的后颈上,轻轻给我揉:“头哪里疼,要不要叫护士来?”
昏暗中唐风行疲惫的神态,皱着眉头,我也伸出手,抚摸他的眉心:“不疼了,见着你就不疼了,真的,一个星期了,想你想的我头疼。我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说那句话了。”
唐风行手停住,把我更加用力搂进怀里:“我......也很想你。可是你让我不要管你,我也想着我是不是管的太多,让你不舒服了。”
“喂!你反思个屁,明明是我错了啊,是我说那么伤人的话。”
“对,那就是你的错。”
嘿!这人不按套路出牌了。
我赶紧顺着楼梯下,乖顺得不行:“嗯嗯,我错了,老婆,你别生气跟我冷战了好不好,我保证每餐都好好吃,不会不给你开门,你管我吧,我巴不得你天天管着我。”
唐风行捏了捏我的脸说:“我哪里是管着你,明明是太惯着你了。”
“是是是,老婆就惯着我。”我跟唐风行四目相对。
“你是不是替我在帮那个女孩?”我摸了摸他的眼睛,摸着他的轮廓,一圈圈地摩挲过去。
“有这样的一部分,但更多是当时她的母亲找来,这张名片应该是你给她的吧,如果有需要打这个电话。那张名片还是我实习期的名片,我想更多是,你信任我的能力,把名片给了她。她妈妈也把希望交到我手上,希望我能让她女儿明明白白地离开。”
“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我蹭了蹭他的脖子。
“你的情绪能好好控制吗,怕你难过啊。”
“现在这样的方式知道,也很难过。”一想到那篇新闻,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乖,我在这里,我会好好解决这件事情,她不是单纯的自杀,但更多的你不能知道,这些需要保密。”
“我知道了。唐风行......”我看着他的眼睛,果然是我见过的最明亮的眼睛。
“怎么了,想说什么就说出来。”
我们两个人气音沟通,耳朵面颊痒痒的,我轻轻擦过他的嘴唇:“想说的很多。”
“那就一个一个说,我都听着。”
“我很想你。”
“我知道,我也很想,但你从来不主动给我打电话,说你很想我。我害怕我打过去,你就像以前那样嫌我烦,把我拖进黑名单。”
我之前常常嫌他烦,过分地把他拖入黑名单,我讨好的继续亲了他一口:“我会拉黑任何人,但永远不会拉黑你了,我真的错了,你翻旧账,狡猾。”
“我是你男朋友,被拉黑也会生气对吧,我有这资格对吧?”
开始了,只要唐风行开始显得卑微一点,我就觉得我特别渣,特别对不起他。我摸摸他的头发:“你是最有资格抱怨我的脸,老婆别挖苦我了。”
“换个称呼。”
我故意装作没听见,继续亲他一口:“老婆,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今天你没接我电话,我好难过,我做梦梦到你......不在了,你比我先离开了,跟我妈一样,一点提示都没有,我差点就没忍住失控了。”
“那边是山区,信号很差,抱歉让你担心了。”
他抚摸着我的背,我有些困了,继续说:“现在我觉得什么都能跨过去了,只要,只要你能继续在我身边,我只你就够了,我一点也不贪心,对不对?”
“对,阿宁,我会保护好自己,你也要答应我照顾好你自己的身体。你现在能体会到我每次看见你自杀时候感受了吗?”
这像是心脏被轻轻捏了一下,我愧疚又心疼,原来会这么痛苦,会这么不安。
“嗯,我不会了,真的不会了,我会竭尽全力跟你过好一辈子的,不要离开我,我只剩下你了。”
“最后一件事,我爱你,我好爱你,我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离不开你。我完完全全的属于你了唐风行。”
“我也爱你,陈舒宁,谢谢你选择了我。”
四目相对下,我们默契地闭上眼睛,唇贴合在一起,舌头贴近,缠绕,面颊挤压在一起,逐渐打乱的一呼一吸,炙热撕扯的亲吻在发泄我们分开七天的无尽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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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吵架床尾和
切,小情侣,就七天不见,黏黏腻腻的。
下一章大概是唐风行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