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见自己,却看不见我妈妈。
-----正文-----
一
我小时候很不喜欢我的妈妈,因为她是做那个行当的。
她做的理直气壮从不遮掩,卖皮肉所得之钱都作了我的饭钱衣钱,虽然其实我从未撞见过她工作,可是邻里的目光犹如利剑,穿透了我早慧的心。
我厌恶她,痛恨她。从不让她接我,从不让她参加我的家长会,幸好她的生意很好,也没空来。
有一次老师把我揪过去问为什么家长不来,我脱口而出——我是孤儿。
震惊的老师给她打了电话控诉我的不孝,她慌忙赶来点头哈腰说我年纪小不懂事,出了校门就扇了我两巴掌。
我肿着脸,她肿着眼睛,我们这对母子像两个小丑在角落里对峙。她痛哭流涕,“我供你吃喝上学!你他妈说我死了?小王八蛋你有没有良心!!”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狼狈的她,脑海里闪过那些窃窃私语,那些嘲笑嘲讽,我对她说:“妈妈。”
她看着我。
我又说:“你让我感觉好丢人。”
她震惊了,声音颤抖,“我……我是你妈妈!”
我冷冷地看着她:“可是你从来没问过我,想不想做你的孩子。”
二
她告诉过我,我是她其中一个客人的种,至于为什么挑他,因为他看起来俊俏学历也很高,她又很想要一个孩子来排遣寂寞,所以做了点小手脚,就有了我。
我感到恶心,我是一个意外,一场下贱交易的衍生物,一个不被认可的受精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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