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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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的水泥路不是灰的，上头盖着一层黄尘土，早市刚开，四周都是灰蒙蒙的一片，陆陆续续有摆摊的人来。

提着大麻袋野荠菜的，背着鱼篓的，滑腻的鲫鱼将身一扭，摔在地上，满脸胡茬的摊贩子熟练地将粗糙的手指插进鱼鳃的红瓣里，抓起鱼头，摔在案板上，便只有鱼尾在摆动了，水溅得油腻的围裙子湿了一片。

隔壁的摊子，被跳房子的小孩撞倒了，橘子滚了一地。

红棚子下悬着转动的布条，时时有苍蝇蹲在案板边上，搓着前脚，整理着绿色的小眼。白肥的猪肉躺在案板上，壮硕的屠夫叼着一支“红山茶”的烟，手起刀落，平整的猪油花落尽袋子里，半只苍蝇屁股黏在刀刃上。

真正划破初晨寂静的，是拖着音响卖盗版光碟的。

“我爱你 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笔直的电线杆前，几个瘦小的小孩，拎着米糊，往上头糊着花花绿绿的小广告——治阳痿仅用疗程、通下水道、办证诸如此类，穿着制服的城管一出现，他们便一溜烟跑没了影。

布告栏上拉着大字标题，“生男生女一样好，人口素质最重要。”“晚婚晚育立业为先，少生优生成才为荣，生男生女同样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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