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的头七,你确定你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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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皇庭大酒店。
崔瑾瑜蜷缩在浴室角落,任由花洒喷出的水淋湿自己全身上下。浴室外面,放在桌上的手机十几分钟前就一直不停地显示聂永琛的来电,来来回回,十几个电话,崔瑾瑜都置若罔闻。
她瞪着眼睛看着前方,浴室的墙壁贴着纹理很复杂的瓷砖,很漂亮,抽象风格的。崔瑾瑜拨开眼前的头发,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但她终究在自己身上摸索一番之后颓废地放下了双手。室外的气温是零下,室内的温度也没有多么温暖。崔瑾瑜感觉自己浑身都麻木了,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这幅身体,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聂永琛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强迫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一边大力进出着,像利刃一般残忍撕开她的身体,一边却附在她耳边,无视她痛苦的喊叫挣扎,温柔道:“你是不是,早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了?!你看,现在我成全你了,你应该笑才对啊!”
说罢,一个耳光便重重地甩在了崔瑾瑜的脸上,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还伴随着聂永琛毫无温度的话语:“哭什么?这不是你一直都想要的吗?笑啊,快给我笑啊!笑!给我笑!”
“你们崔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父亲是,你母亲是,你崔瑾瑜,更是!”
“崔瑾瑜,你看着我!看着我!”
“......”
画面陡然一转,时光飞速流过。崔瑾瑜想起七天前,自己满心欢喜地拎着刚买的prada的包包来到璀璨集团的大楼下。刚下车还没进去,一个物体就砰的一声闷响,砸在了她眼前。崔瑾瑜吓了一大跳,退开好几步,花容失色地看着眼前的物体,好半天没回过神。
直到司机走到她身边,颤抖着说了一句:“这个人怎么有点像先生啊。”
先生?!爸爸?!崔瑾瑜这才回神,仔细一看,一瞬间,浑身的血液仿佛在倒流,让她忘记了呼吸,无比窒息。
璀璨集团的大楼,三十五层高。董事长崔灿,就这么从三十五层的大楼,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崔瑾瑜是后来才知道,璀璨集团内部早已大换血,更是因为近两年政策变动,股票暴跌,导致公司无法正常运行下去。终于,公司濒临破产,负债累累。崔灿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选择了跳楼自杀。死在了自己的女儿面前。
从小锦衣玉食的崔瑾瑜根本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璀璨集团亏空,但崔灿从来没有和家里人说过,每次见了崔瑾瑜,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问她有没有吃好喝好,有没有想爸爸。
而崔瑾瑜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没有发现家里的佣人走了一大半,没有发现花园里的玫瑰死了一大片,没有发现崔灿每次回家,都是坐的公交车。
她后来知道的,都是聂永琛告诉她的。他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只云淡风轻道:“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就那样跳了下去。”
崔瑾瑜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话,一开始也哭过闹过,甚至晕倒过好几次。聂永琛烦了,索性不再管她,任她去了。
然后,她就真的跑出来了,躲在酒店里。她知道这样很幼稚,不用几个小时聂永琛就会过来,踹开房门掐着她的脖子骂:“崔瑾瑜,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如果她记得没错,今天是爸爸崔灿的头七。她出来前看了一眼电视,上面的聂永琛英气逼人,沉着一张脸,下方配着一行字:璀璨集团的继承人聂永琛召开记者发布会。
是的,崔灿死后的第二天,聂永琛就拿出一份所谓的遗嘱,夺走了崔家所有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把她崔瑾瑜,崔灿的女儿放在眼里。
聂永琛出门前,警告过她今天不许出门,晚些时候,他会在发布会上和他在线视频,让她对着稿子说话。那页稿子崔瑾瑜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扔进了垃圾桶。
直到现在,崔瑾瑜都无法忘记爸爸死的样子,就在她面前,血流到她脚边。她听见周围人的尖叫和脚步声,有人叫了救护车,有人上前来看情况,还有人走到她面前问:“崔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句话也说不出。救护车来了,警察来了,他们想要带走崔灿,这一刻,崔瑾瑜说话了:“爸爸!”
那是一声失声痛呼,崔瑾瑜想要拨开人群看看自己的爸爸,但是旁人死死地拦住她。后来,聂永琛出现了,崔瑾瑜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抓着他的手哭道:“阿琛,我要看爸爸,他在那里,让我看看他!”
只是,聂永琛并不是救星。他用力地掰开了她的手,直接让手下拖走了她,然后扭头走向警察。
崔瑾瑜看着他的背影,胸口一阵绞痛,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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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浴室呆了多久,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只一声,然后就是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直接踹开,有人走了进来。
“崔瑾瑜!”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崔瑾瑜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门口。不一会儿,聂永琛就打开了浴室的门,凶狠的目光和她对上,让人不寒而栗。
崔瑾瑜被强行拖出了浴室,大力地扔在了床上。她浑身湿透了,冰凉不已,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偏着头,被一缕一缕的头发遮住部分视野,但仍然难以无视聂永琛的滔天怒火。
他拿过桌上的手机,二话不说就用力摔向了窗户。一声清脆的哗啦声,手机摔了出去,玻璃也碎了一地。聂永琛直接拿起一片玻璃碴子抵在了崔瑾瑜的脖子上,沉声道:“你就这么想死?”
崔瑾瑜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她什么都不想说。聂永琛没有得到回应,怒气更甚,用力一划,鲜血便从她的脖子上淌了下来。崔瑾瑜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可以在你身上划无数道,但是崔瑾瑜,你想死,没那么容易。哪怕你只剩一口气,我也会让你活过来,然后再加注给你万分痛苦,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聂永琛就扔掉了玻璃碴子,直接压了上去,撕开她身上冰凉的衣物,毫无感情地进入了她。
崔瑾瑜像是一具尸体,一声不吭地承受着他猛烈地冲撞。也不是没有任何感觉,就是觉得很累,没有力气。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姿势,崔瑾瑜闭着眼,甚至都能算出他这次做了多长时间。
“你要是平时也像今天这么乖,就不会吃那么多苦头了。”
聂永琛提上裤子,穿戴好的他像是什么也没有做过一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蝼蚁一般脆弱的崔瑾瑜:“你父亲的头七,你确定你不过去?”
崔瑾瑜赤裸着身子,丝毫没有任何羞耻的意识。好一会儿才回答他:“我冷,给我盖一下被子。”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让聂永琛有些不悦,留下一句晚上回家,就走了。
脖子上的伤口只是皮外伤,血液早已凝固。崔瑾瑜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给自己盖上被子之后,就昏睡了过去。
她想起第一次见聂永琛的场景,十八岁的他,青春正好,英俊年少。站在喷泉旁边,稍稍低着头,看地上她的宠物犬金毛乐乐打滚,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崔瑾瑜走到他面前,踮起脚,仰头看他,天真道:“你是我的白马王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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