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帽侧的那根洁白的羽毛，颠簸之际不住摇晃，把新知府的心都晃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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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府的新知府郑彦，刚刚上任，就叫一顶白色圆毡帽上摇曳的白羽毛勾去了魂。

这事要放在两个月前说与他听，他是绝不信的。但那时候，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调来这么个鬼地方不是？

其实，那天姚复特特地召他去府里，又摆下宴席，他便知道这是又有什么事要遣他了，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果不其然，老狐狸先是问了问他与署内同僚相处是否融洽，学问文章有无荒废，又提了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之类老生常谈的话，才略停了停，容他将一块浇了杏酪的滴酥水晶鲙塞进嘴里。终于提起了正事，说道外头有一只位子空着，想拿他填上。

“不知老师要调学生往哪里去？”算他精乖，先问了问，没有立时应下。

姚复见他不好糊弄，索性正色道：“原是那长春府的知府，因年纪老迈，难以忍受北地苦寒，请求内调。”

郑彦一听，不知不觉放下了筷子，面前案几上各色饮酒果子霎时便没了味道。

姚复只作不见，又絮絮道：“士谦呐，你莫怪老师心狠，在你之前我也问了几个。年纪大些的捱不得冰霜摧折，年纪小些的刚刚成家，总不作兴叫人家撇了幼子娇妻。你年纪不大，却也不曾成家，又会拳脚，身体也还算强健……”说到一半，止了话头，幽幽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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