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伪装了那么多年，干净了那么多年。只是想要靠近他一点点，再一点点。

-----正文-----

【三】

“你猜对了。”

“我是在看着。”

一道低沉清朗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

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

我猛地抬起头，孟婆汤险些呛到了鼻子里。

“冥……冥王殿下……”我又惊又骇，脑子里浮出无数惊诧与疑问，心已凉了半截。

在凡间渡劫时我无数次感受到那目光，除了这个，他又看见了什么。

“我就这么可怕?”氿烈笑了笑，嘴角微微牵起来，眼睛却是冷的，威严嘲讽，好似一尊笑面阎罗。

我把身体在水中埋得更深，小声说道:“不……不是的。”

冥王用打量而审视的目光扫过我，孟婆汤清如山泉水，将满是伤痕的赤裸身体显露无疑。我在小小的水桶里，努力地缩了缩，又缩了缩。

氿烈淡淡瞥了我一眼，转头将目光移向走马灯。

“不是就好。”

时间一点点推进，直到某日，少年郎欢欢喜喜来找我。

“流水，你看，我中了举人了！”少年眼中的欢喜如此灿烂，彼时的我微笑看着，心中一片温暖。现今成了鬼，却只觉得那笑脸刺目。

少年郎中了举，恰逢家里分家产，得了些良田与铺面，他卖了大半，拿着银子去老鸨处赎我出来。

临走时南风馆里的众多小倌儿来送我，或是羡慕，或是嫉妒，只有陌上走过来，将自己偷偷攒了很久的银钱拿出来，对我说:“哥，你走罢，快快的走，最好走了永远也别回来，你跟我们这些腌臜人不一样，你值得更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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