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

-----正文-----

“我怀孕了。”

方释面露惊愕：“什么？”

漪霞在风月行业时间太长，早早伤了身体，照理说已经不会怀孕了，但不知道怎么又怀了，她自己也很惊讶。

在风月场所，怀孕想生和不想生没什么差别，同样是过生死关。不同于后世丰富的避孕手段，此时此地主要靠药物流产，每年因此而死的姑娘不计其数。当然，要是孩子格外坚韧，药物流不掉，便是拳脚棍棒相加也能让它早登极乐，这年头死个大人都是轻而易举，未成形的孩子哪有什么反抗之力？

余晖在此行业还算有人性，不会那么粗暴残忍对待一个认识的姑娘、一条无辜的生命，但也仅限于此了，她同样不是慈善家。再者说，“保护生命、妇女儿童”这样的重任交给平烟滩画舫一老鸨，本身也很好笑。是以这孩子漪霞很难生下来，也几乎没可能养大。

漪霞也是惊讶的，直到现在也没全然接受，她似有感慨，念道着：“我已经流过三次产了，我以为自己不会再怀孕了的。”

都说世人生来都不是五福俱全，但已是乱世，人人都变成了可能朝生暮死的蜉蝣。再加上其父不详，只有个风尘出身的母亲，似乎已经可以看见这孩子悲惨的一生了。

但生育权是漪霞拥有的，虽然她现在并不自由，孩子也大概率不是她想怀的。话本里想做母亲，以此实现自己人生完整度的女人很多，于是方释问她：“你......是想生下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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