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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秋风山之所以有此称谓,乃是因山内有一片枫林常年萧瑟呈深秋之状,风过有猎猎之声,犹如悲嚎。进入秋风山的地界,气温陡然下降。燕孤恒跟在燕独行身后,正缓缓往山上去。他走得静,看不出身上内伤颇重,脸上有几分黯然的神色。燕独行此人,惯来是有几分善念的,往四海去转一圈,总带回来几个孩子。燕孤山也好,燕孤恒也罢,都是应了个孤字,无父无母的孤儿。虽则在长苍的日子委实安然静逸,也不曾有逢灾受苦的日子,只是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想着生世一事。燕孤恒还能记得自己得知生母名讳之时的惊喜与惶恐,百般滋味在心头亦不过如此。只是未曾见过一面,便得知其离世的消息。现如今,他所有的期盼与依赖,也不过在这一方小小的玉佩上了。

玉佩被他放在手里,多般磋磨之下愈发温润起来。叫燕孤恒想起当时的玉石剑仙蔡鸣声也是这般小心地对待这枚玉佩的。早在抵达秋风山之前,他们便带着玉佩探访了玉石剑仙蔡鸣声。这一路上追杀不断,若非燕独行在此,燕孤恒的这条命早已交代在路上。他这一路,颇得燕独行照料,夜间休息时还要继续练习长苍派的内功心法、便是赶路休整之时还要感悟剑法,累则累已,担忧害怕的心思倒少了许多。

说回蔡鸣声,那日抵达静亭山下,接待二人的是两个总角小童,一人着红衫,一人着蓝衫,他们二人当是双胞同出,都有一双明眸。红衣小孩儿,满是天真地道,“师父出门了。”

“师父说,倘有急事,尚得等他回来再说。”蓝衣小童接上他兄长的话。

燕孤恒满心着急,他想此事若是等上猴年马月,陀兰都要大举入侵中原了。燕独行淡笑不语,自怀中掏出一枚令牌,交给那红衣孩子,“还要请你替我交给你家师父,让他不必在屋内躲着,不如出门来一叙?”

小孩儿拿了令牌,与胞弟对视一眼,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再解释了。蓝衣幼童强撑着说,“师父往九州寻美玉去了,客人还请日后再来。”

“哈哈,你这孩子,行事倒听话。”燕独行抚掌大笑,随后大声道,“蔡鸣声,我此行来可是带了几壶长苍佳酿,千里迢迢来邀你共品美酒,你怎么躲着不愿见了?”

“你们长苍的恩怨是非太多,我不愿掺和。”远处只有竹叶轻晃,燕孤恒四处找了找,也没见着是谁、又是从何处说的话。

“我此行来找你,也是与你师兄有关,那你是愿不愿意一见呐?”

“你这是何意?”燕孤恒大骇,此人不知从何处窜出来,面色苍然,鬓发皤然(1),披一件素白长衫,手持拂尘,确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隐士高人气息。只是约莫因燕独行强逼他出来,脸色臭得很,好似凝了一层霜。

“孤恒,来与你玉石剑仙蔡前辈打声招呼。”燕独行不理会老友的坏脾气,按住燕孤恒的后颈让他上前来。

不过蔡鸣声不吃这套,“打什么招呼,管这些虚礼作甚,我师兄之事再不说我便走了。”

燕独行将玉佩抛给他。蔡鸣声迅即地接住,随即面色怆然,低喃,“这是他的手艺......这是他的手艺。”他抚玉长叹,“蔡双白啊蔡双白,我这一生寻你,最后竟只有你碰过的一块石头。”

“说吧,这是哪儿来的?”他顷刻间变了脸色,其势如叠山危峦,大河汤汤,竟教人不敢直视。燕独行面色不变,向别过眼的燕孤恒轻扫一眼,“这是他生父留予他的。我只想问,蔡双白在这世上莫非还有孩子?”

“你在胡说什么?”蔡鸣声闻言勃然大怒,张目决眦,掏出拂尘就要与他们打上一架,“莫要毁我师兄名声,他蔡双白此生最爱玉石......你......”

“你这是吃的什么醋?”燕独行淡定得不能再淡定,“武林中谁人不知你们神仙眷侣,翻出玉石阁的记录替我们找一找,不就还你师兄清白?”

蔡鸣声静下来,整了整衣裳,扭头道,“琴音、瑟鸣,带这两个人去玉石阁查查。”

燕孤恒沉浸在武林秘闻竟是真的震惊之中,随两个孩子一同向前去。几人合力在玉石阁中查找数日,才找到这玉佩实为蔡双白替一男子所作,书上记录不清,名字也是假名。

线索中断,燕独行将名字誊写在纸条上,由飞鸽传信至涂州金楼,希望常万里与其手下能查到一些此人有关的信息,又另书信两封回送长苍、及燕孤山处。这之后,他们且须步经秋风山,先至药王谷治疗伤病,再与燕孤山他们一行人会合。

秋风山说是山,其实也不算高,再往上几步,便是山内唯一的古寺大刹,传言乃是存在了二百多年,颇经雨露风霜。拾阶而上,古道清幽,绿竹松柏苍翠幽然,燕孤恒冷得抖了抖,抬眼一望,阶上一僧人着僧袍,正持帚扫叶。

不知为何,燕孤恒看着他,心中有几分莫名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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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5竟然3w字了,本废柴太开心了。(1)出自宋代,陆游《长相思•面苍然》,略做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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