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条弄堂血管般蜿蜒到上海的深处,按理说应当有一处心脏,不知道哪里是上海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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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成横条的白布绑在竹竿上挺向半空,鳞次栉比,像出殡的孝幔。墨汁浸出斗大的标语,西北风猎猎掀着,漫天开战了,“马鸣风萧萧”。一条街铺满人头,细看过去各个面孔年轻,但带着稚气的沉重。深色中山装和灰棉布长衫,是这时候男学生通用的制服,无止境似的蜿蜒进远方的黑夜去,间杂也有一些女学生的翠蓝布长袍,乌泱乌泱漫进巷弄,却出奇寂静,像浪头在岩礁上爆炸前那冷静的一瞬。
乘客们迟疑着聚到车头,隔着玻璃窗和那潮水似的人群互相望着,狭路相逢,都如岩礁上的栖鸟。电车司机用两根手指大声擤鼻涕,“册那,噶许多小赤佬轧闹忙,出了啥事体?”
没人回答他,这短短的一段电车像舢板似的,在海浪里实在显得过于渺小。学生们默默绕到电车两侧,白布条贴着车窗擦过。电车司机又问:“这写的什么?”
“冀,察,政,务,委,员,会。”前面那先生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稽查?巡捕房的路子咯?”
“唔……”
“小赤佬,吃饱饭了,夜到跑出来闹事——读了几天书?先生侬讲,吾讲得有道理伐?抓起来要吃枪子的哦!”
少南跳下电车。他们被拥在人群中挤挤攘攘地往黑夜里走,跟了将近一刻钟,少南才停下拉住他。“书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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