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睛

-----正文-----

森林的幽灵，我突然觉得这一切可笑极了。

昨天睡前我剪掉了自己所有的头发。我曾经用浅绿色的染膏将她们尽数上色，被我的朋友们——在我还有朋友的时候——一通乱夸。如今厚重的发丝在我房间的地板上依次铺开，我躺在上面，如同在森林中盛开的花。我对此心满意足。

早晨起来看到窗外开始不间断地飘雪，又是一夜没有喝酒没有放电影的好梦，感觉睡眠质量再这样好下去我马上也可以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为此做准备，我决定今天将自己好生打扮一下。

可惜太久不出门见人，家里早就没什么可堪使用的东西了。翻箱倒柜半天，才从角落里找出一副纯黑的美瞳，成年那天和朋友一起染的。一边捣鼓还一边大放厥词——“本宫的眼里容不得脏东西。”

往后余生都要如此。

她当时是这样祝福我的。

戴上美瞳后看出去的视线变得灰蒙，从洗手间出去的路上撞到了墙角，有点疼。我开了窗想换换气。不过这么高的公寓不可能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窗户能够打开的大小不过一个无法容纳人类身体通过的小缝。好在高出风大，也足够了。

借机给自己榨了个木瓜牛奶。木瓜是前两天楼道发的，很甜的味道，但不知为何我总想着儿时校门口姐姐做的那种，很新鲜很新鲜的木瓜和做成冰沙的牛奶混合在一起，甜甜凉凉的，是每日午后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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