蚱蜢

-----正文-----

4

四点钟左右，秦绚退了烧，也恢复了神智。

他瞪大眼，诧异道：“哥，你怎么来了？”

我沉着脸：“你还敢问。”

这小子怯生生的狡辩：“我以为是梦。”

我帮他敷退热贴，手腕发了力，按得他痛呼一声。

我这才解了气，教育道：“梦里就可以吗？”

“可我做了很多次梦，”秦绚语气一顿，“在梦里，我们无数次…”

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了，吓得我在屋子里手忙脚乱的无所事事。

等我理好思绪，秦绚精力又耗尽了，他平躺着，没来由地呢喃道：“哥，咱们回老家去吧…”

“…妈会煮土豆给咱们吃，然后咱俩躲在麦垛子里编草蚱蜢。”

“你烧糊涂了，”我回他道，“妈早就再婚了。”

“是啊，可是哥…”

秦绚没再说下去，泪水顺着他的眼尾缓缓淌过耳朵，浸湿了枕巾。

秦绚委屈极了：“可是哥，我想家了，是不是已经没有家了？”

我心头一酸，抚摸着他的头，保证道：“有哥呢，有哥就有家。”

“哥，”秦绚看向我，祈求着，“哥。”

好吧。好吧。

我俯身在秦绚额头落下一个吻。

“可以再下面一点儿吗？”

我叹气，又吻过他鼻尖的那颗痣。

秦绚还是不依不饶：“哥…”

好吧。好吧。

就当是彗星要撞地球，撞就撞吧。

就当是闯祸捅破了天，捅就捅吧。

我和秦绚吻在一起，恨不能骨血相融，成为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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