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
-----正文-----
并不过多留恋,敬山原踏着缓慢的步调沿着街道向前,即便只垂头盯着自己的足尖,他也可以准时平安地在十五分钟后回到家中。这是他走过这条道路的第三十二年,街边的商铺旧的倒闭新的开业,人行道的路面从黄土变作水泥又铺上平滑的石砖,路灯被撞坏几盏,翻新几盏,陈旧间错着簇新,明明灭灭,延展他人生的长度,只有道旁的梧桐树生长发叶,较之初见,变化的只有深埋于心的年轮。敬山原走在这一条装载了他三十二年乏善可陈人生的归家的夜路,忽而感到孤独,这突如其来的孤独让他人类的行走变成了孤魂的游荡,夜风托举着他轻盈的灵魂,告诉他风能够带他去往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可事实上他依旧困囿原地。没用的,敬山原漂浮在半空,注视自己在梧桐树下驻足不前的躯壳。困住他的是自己的心,他一直清醒。清醒地受困?风问他。清醒地受困,他回答。于是他再感受不到风的托举了,他的灵魂骤然降落,回到他空空荡荡的躯壳,他的肢体尚有些接触不良的生涩,抬起手时能听见骨骼在筋肉中摩擦的声响。抚上左侧的胸腔,心脏就在其中鼓动,他听见自己心脏的声音,砰砰,砰砰,在说“我感到孤独”,人类不会说这样的话,只有心脏会说这样的话,这一颗血红的蓬勃的心脏将自己的孤独说得震耳欲聋,但并没有人在乎,敬山原也不在乎。他时常感到孤独,而后享受孤独,他看着自己身前被路灯映照出的影子,任由漆黑的孤独自裤脚攀爬而上,黏着在他的前胸与后背,将他吞噬、包裹、融解,近乎与他融为一体,直到他行至路灯照耀不到的街尾——路的尽头,黑暗的一楼曾经是一个家庭经营的温馨餐馆,现在是一个余烬满室的火灾旧址;黑暗的二楼曾经是三个人的家,现在是敬山原一个人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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