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能说明赵亦欢是他的劫。

-----正文-----

碧波荡漾的水面，一抹白色在水里散开，雪莲花绽放一样，有灰色的根须，青年浮起来，大口喘气。

“赵老师又来游泳了。”

“对，天气热。”

说着青年又潜下去，好像他不是来消暑的，反而是练习什么技能似的。

游泳馆的另一边坐着青年，旁边的人问：“李副处，怎么来了不下水玩玩？”

李米看着那里，看到穿了一身很保守的泳衣的青年，脸上的水光淋漓。

赵亦欢不敢露出来，青年有些自嘲地笑，他带给赵亦欢的那些伤痕。

他连想也不敢回想，只有午夜梦回的时候，那些画面应该算是噩梦吧，可明明他是施暴的人，就像刘洋宇说的，假惺惺。

他有什么资格做噩梦。

以前他不读书，他没读过托尔斯泰，不知道《复活》，当他犯下比聂赫留朵夫更加严重的罪行时，他羡慕聂赫留朵夫有可以救赎的机会。

一道伤痕永远留在他们之间，那是一道鞭子永远打在李米身上，而他还活着。

这不是一种文学性的可以被称为天意弄人的悲剧，李米却活得好好的，甚至舍不得像个古希腊罪人自戳双目，他永远流放自己。

可到底在这个社会里，在这个家庭里，这不能说是被惩罚着，哪怕他一直饱受精神的折磨，于是终于有一天，李米说他要出去自己住。

在他的单位里，常常有人因为他的居所的简陋而感到疑惑。李米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也不想解释什么。他苛刻地对待自己，不是因为赎罪，因为他已经知道罪是无法赎还的，那不过是一种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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