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有什么能始终如一？

-----正文-----

7

乱序的、狂躁的喧嚣，无数的片段散落于洪流中，像血液里沉睡着的镜子碎片，有朝一日忽然苏醒，随着心脏的跳动而游走，与骨血生生磋磨。愤怒，不甘，恨意。不存在的记忆开始歇斯底里地哀号起来：

“我们的相逢……更早！”

“求你回……”

还有汹涌而来的、铺天盖地的悲伤。

无可挽回，无可抑止，无可转圜。

睁开眼的那一瞬，一切止息，像坏掉的信息流被简单粗暴地按下了暂停键。

路辰费力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意识仅是堪堪回笼，身体的其余部分依然像被巨石压住一般，没有任何感知。

过了一会儿，听觉勉强恢复了一点。他开始听到身旁的窃窃私语，此起彼伏，飘忽不定：

“……只剩一口气了。”

“……旅者……叛徒……”

“小队……全灭……漩涡区……”

忽然有个声音插进来，语气古怪，“她是‘绯’的女儿。”

低语声在一瞬间消失，只余下意味不明的安静。

“一个罪人。”有人下了论断。

罪人，罪人，罪人……低语声在脑海里嗡鸣。

“旅者力量失控，让虫族有可乘之机，入侵DX219防线，该基地守备军全员阵亡——除了她。”

这是她的罪名之一，板上钉钉，没有留下半分余地。就算放在过去，这也足以让她在军事法庭上接受公开审判。那个声音冷漠地对此进行陈述，仿佛某种精心铺垫的预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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