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

-----正文-----

被关押起自由，被束缚住手脚，被拘役于黑暗。残羹冷炙，言语欺辱，他隐隐觉得熟悉，又莫名的空落。

没什么可怕的，好似已经习惯。仿佛不是第一次被如此对待，只是上一次他还有记忆，还可以期待，这次却只有空荡的过去与穷途的未来。

期待什么呢？

——期待繁复重叠的白色曳地长袍来到面前光亮之处，手从绣满金色鸟兽暗纹的袖底伸向他，带他离开。

离开，然后去哪里？

他再次陷入一片茫然。

——原来即便是在记不清楚的过去，他也没有未来啊。

强忍着馊饭带来的翻涌的恶心感太久，浑身发冷，汗起了一身，他扶着湿腻霉脏的墙开始作呕，直要将肺腑呕出，最终支撑不住，跪倒在地昏了过去。

“无淆，庾无淆，醒醒。”

呼喊的声音很轻，生怕被有心人听了去。

庾无淆，是在叫自己吗？

如果自己是有名字的话，那一定是庾无淆，他不知为何笃定。

“你认识我？”

面前郎中打扮，却带着一张梼杌面具的青年听他所问，比他更加震惊。

“你……失忆了？”青年的声音有些颤抖。数年不见，无淆的身体已经败坏成这样了。既有长期做苦力活留下的挫伤疤痕厚茧，又是监牢中馊饭烂蔡带来的虚弱内疾，完全看不见曾经交游时谦和又意气风发的模样。

可这双看不见痛，记不住恶的眼睛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宽柔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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