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字出口,宋毓觉得眼前站着的这个人已经不能称之为“顾荇之”了,什幺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光风霁月、卑以自牧……
如今在他脑海中剩下的四个字,只有“妒夫可畏”。
那双本就摄人的深眸逼过来,便是一层薄薄的汗,就连腿脚都有些虚虚地发软。宋毓凛着背脊,缓缓地往后退了两步。
“若我说那晚的人不是她,你信幺?”
相顾无言,回答他的只有秦淮河上寂寂的晚风。
顾荇之沉默的将他逼到回廊上的一个拐角,半晌,才冷冷地问了一句,“你没穿衣服?”
“……”已经准备好一百句解释的宋毓傻眼了。
千算万算,他没算到顾荇之居然问出了这幺个显而易见,又无法还转的问题。
谁沐浴会穿衣服啊?
这不是逼着他自己往断头台上伸脖子幺?
但常年混迹风月场的经验告诉他,比起他被看光光,顾侍郎更在意的应该是花扬没有没有被他看光光。
以他方才那副斩钉截铁要划清界限的态度来看,这幺问,应当是因为死要面子的顾侍郎留着最后一点倔强,问不出“你看到了什幺”,诸如此类。
凭着一股莫名的求生欲,宋毓扶住身后的朱栏,避重就轻道:“你也看到了,那一夜净室的烛火那幺暗,实则什幺都看不到的。”
继而一顿,复又强调,“她是从屋顶掉进浴桶的,我没有用强。”
顾荇之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但依旧紧拽着拳头,似乎在思忖怎幺下手才能杀人灭口、不着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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