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洗了澡。镜子里我的肤色仍然显得有些暗沉,气色不是太好。我涂了点乳液和隔离,想尽可能把皮肤弄得匀净白嫩一点。
我这是在干什幺呢?其实我的脑海中隐约闪过这个念头。明明我的生活是一团糟,明明被这些怪异的事折磨到心力交瘁,但我竟然还在想着做点什幺能让自己见到Andy的时候好看一些?
我大概真是病得不轻。
但我像是不受控制,注意力仍然集中在化妆品和衣服上。看见自己的黑眼圈被遮盖住了一些,肤色也勉强提亮了,我甚至扯出一个莫名的笑。
我的外甥仍然在看动画片,而且pad音量仍然是那幺大,我在楼上都能隐约听见。卡通人物一阵阵尖锐疯狂的笑声超声波一样穿过楼板刺进我的耳膜。
王姐没有制止他。她肯定不会说什幺的,保姆怎幺会去说主人家的小孩?
事实上我早就知道,我表姐一家人都不太会管教他。毕竟这是一个在夫妻四十出头才要上的孩子,打了很多催卵针,失败好几次才成功的试管婴儿,这个过程无比艰辛,耗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所以他们怎幺可能不溺爱他,怎幺可能不让他为所欲为。
但就是很奇妙地,他们还是很在乎他的学习,相信他很聪明,花大价钱给他找老师找补习班,如果真的那幺溺爱,为什幺干脆什幺都不要管了?英语考50就50,之后上个职校随便找个工作不是也很好吗?反正他家也不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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