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八清晨，天气更为寒冷，那半尺高的门坎已挡不住地气寒冷，在上头结了一层霜。

行歌在未央殿花梨木床榻上醒来，习惯性地摸了摸行风睡的位置，冰凉凉，没有余温。连枕上都没有睡过凹陷的痕迹。可见昨晚行风并未再回到未央殿。

昨夜亥时李春堂来报，萧诺雪回到东宫求见。

那时，行风听了此言，披衣而起，在她的额前一吻，淡淡说道：「我去去就回，要是累了，就先睡吧。」

行的心中不安，彷佛回到大婚那夜，行风为了晴歌撇下她一个人，她的指尖捻住了行风的衣角，凝视着行风认真地说：「我等你回来再睡。」

行风睇了被行歌捉住的衣角，淡笑道：「…我不会跑掉。」

听了她这保证，行歌才安了心，放开了行风的广袖。

不过，到了子时，行风依旧没有回来。

行歌的心里忐忑，想起行风腊月廿六夜里在寝殿内对她说了那些话。

『行歌，自明日起，我要动手清除异己。即便是手足，也不会留情。未来将会满手血腥。你会怕吗？』

行歌知道他这些年的忍让已在白绸事件后瓦解，望着他，半晌不语。该来的还是会来，该杀的也必须杀。成王之路如此孤独，踏血来去，半点不由人迟疑。

『只要你记得，不要怕我。我每一个决定，每一个判断，都不是为了伤害你，而是为了保护你。懂吗？』

行风语重心长的语气，她还记得。她不怕他手上染血，但他到底要做些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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