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的那一个月,程嘉懿总是反反复复地想,如果那天爷爷没来,他没有失约于黎溪,那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他去了黎溪的成年派对,黎溪就不会深夜到云海通津找他,那些绑匪就没有可乘之机。
那个混合着奶油香甜的吻还残留在唇上——虽然他的唇因为伤痛早已干裂起皮,只剩痛觉。
幽静得恐怖的ICU只有跳动的机器声,灰暗,冷冰,与世界隔绝,恍惚中好像还看到了死神的镰刀横在他脖子上,没有氧气供给生命,眼睁睁看着所剩无几的体力逐渐流逝。
这个时候,他只能靠着这个吻苦苦支撑。
那场绑架里遭受的一切他记得一清二楚,很痛苦,但不愿忘记。
只因这场苦难中有玫瑰盛开。
黎溪签下声明后,那些人并没有放过他们二人。
他们是名副其实的亡命之徒,真正想要的,是黎溪和他的命。
他们恐吓黎溪,精神折磨她,要她亲眼看着喜欢的人死在眼前,最后再送她到地狱。
程嘉懿还记得顺序,先是拳打脚踢,后来他们觉得不够解气,再用木棍。
等到木棍都被打断的时候,一根遗忘在尘封角落的铁管重新得到关注,被已经杀红了眼的人捡起来,对着他的头顶重重击打,他当场就晕死过去。
一盏摇晃的大灯下,风雨如晦,很安静,也很喧闹。
喧闹的是黎溪歇斯底里的求饶和惨叫,而安静的,是他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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