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北市场已经停工的拆迁现场漆黑一片,只有钉子户赖文德的水果店亮起灯光,就像丛林里的营火一样。在灯光下散落着板凳和小木桌,啤酒瓶七零八落的滚在地上,几名穿著白内衣或是花T恤的钉子户有的露出刺青的手臂在打扑克牌,有的嚼槟榔,有的在抽烟,一个烫着卷发,穿艳红色紧身立领蕾丝洋装,年纪大概六十多岁的女人摇摇摆摆的走来。
“老鸡婆!这么晚了你来干嘛?”朱则顺边嚼槟榔,手里拿着扑克牌,嘴里还叼着一根烟说。
“去你妈的,你妈才老鸡婆”女人骂了一下,她画着夸张的青色眼影,睫毛翘得老高,涂着艳红色的唇膏,五角形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她是市场附近妓女户里的老鸨王淑珍。
老鸡婆看了桌上的水果篮一眼“吃这么好?”就自己拿起一颗梨子,不削皮的啃了起来,一边看着钉子户们打牌。
这时,钉子户的领袖,水果店老板赖文德在屋内喊了一声“搞定了!”
朱则顺喜孜孜的丢下扑克牌站起来,就往屋子里钻,老鸡婆在后面喊“干什么啦!都快赢了!打完牌再走啊!”说完,老鸡婆好奇的跟了进去,其他的钉子户也哄闹起来跟了进去。
一群人进了门,推挤着走进屋内的小走廊,挤进亮灯的房间,老鸡婆推开挤在门口的钉子户男人们的身体,挤进门内,看到堆满杂物的小小房间里,深咖啡色的皮沙发上平躺着一个男人,男人抹了发蜡的短发散落在方正的额头上,他穿著白色短袖衬衫,西装裤包着两条大腿,一条腿平放在沙发上,另一条腿斜斜落在地上,这只脚的皮鞋掉落,露出只穿黑色袜子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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