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务室回去之后，方怀凝和温烟之间的气氛就一直很压抑，同牢房的两个狱友看着方怀凝冰冷的眼神，一晚上大气都不敢出。

牢房不大，是个四人间，有两个上下铺和一个柜子、一个马桶、一个洗漱台。墙和地面的颜色一样，都是毫无生气的灰色，整个房间只有一个小小的、被钢铁拦住的窗户能进阳光。

四个沉默的人使这个本就不大的空间压抑的出奇。

漫长的夜晚不知过了多久，温烟勉强闭上眼的眼又被迫睁开了。上铺传来了低微的喘息，床板也跟着开始微微摇晃。

温烟知道，是她的上铺又在打飞机了。进了监狱之后，她总是会被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吵醒。失眠的夜晚，床摇晃的感觉让她更加烦躁。

背后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上铺的动作和喘息也跟着小了，几乎微不可闻。同时温烟身后多了一个轻盈的呼吸。

她没有动，她知道那是方怀凝。之前她睡不着的时候，都是方怀凝抱着她睡得。方怀凝的怀抱是她进监狱后唯一的温暖。可今晚，她却格外厌恶这个怀抱。

背后的人今天没有一上来抱她，而是用指尖在她背后比划什幺，弄得她痒痒的。温烟仔细感受了一下，方怀凝在她背上重复在写“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轻飘飘的，但是被方怀凝这样的人表达出来，还是很让温烟受宠若惊的。她虽然不太了解方怀凝的底细，但经过耳濡目染，她也多多少少知道方怀凝的一点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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