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的往事

-----正文-----

白玖原先并不叫白玖。

他叫白小玉，幼时被卖到京郊为奴。那是个并不算富裕的农户之家，清贫到从人牙子手中接回他花去了三年的收成，他当时并不明白，他们为何要买下自己。

那家女主人是个温柔和煦的年轻妇人，家里还有一独子，年岁同他相近。他回去当晚那妇人便宰了家里一只鹅。白小玉那时没吃过鹅肉，后来在皇宫中虽算不上锦衣玉食，但也早忘了幼时饥寒交迫的滋味。他只记得那晚油灯黯淡，主人家中的孩子见母亲把最肥美的鹅腿夹给了白小玉，气得大哭，被他娘抽了一耳光才消停。

白小玉当时受宠若惊，不明白自己何德何能被如此善待。

后来他才明白这是为什么。

是那妇人良心不安，总要做些什么弥补。

他被买下不过几天，便有一队官兵赶到这小镇里，挨家挨户对着户籍名录搜寻，把十来个半大的少年带走了。寻到这一户时，妇人把自家孩子锁进地窖中，然后把白小玉推了出去。

当时白小玉拼命回头想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可那妇人却不愿对上他的目光，他被推搡着带上了宛如押解犯人的囚车，车上是一群和他年龄相似的少年。

他看着面貌冷峻的官兵，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一瞬间他不清楚自己若将事实大喊出来，那妇人的儿子会是什么下场。

可他什么都没说。

那女人给他缝了身合体的衣裳，会在他夜间惊醒时过来柔声抚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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