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禁家属和病人睡同一病床。

-----正文-----

就像是做了场漫长的梦，但梦的情节与细节都很模糊，在意识到自己做梦的瞬间便开始遗忘。他记得的只有惨白天光里乔尼哭泣的脸，那些眼泪朝着他滴下来，落在他眼睫，揉皱了他的视界。

杰洛·齐贝林早已做好丢到性命的准备，可在他意识恢复后，他仍不由地感慨——“真好啊，我们都没有死”。

他许久才有力气睁开眼，眼前是灰黑陌生的天花板，旁边有门敞着，走廊的光从门外照进来，让他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接着他便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什么温暖的东西握着；他侧过头，戴着星星花纹包头帽的脑袋就伏在他的床边。

乔尼伏在他身边睡着了，双手握着他的手睡着了。

比起劫后余生，眼前这画面给他带来的感慨要更大一些。人总有一天都会死，想清楚这一点的话，面对什么都能淡然许多。而有限的生命的珍贵之处，只有在明白“不想失去”是什么感受时，才能恍然大悟。

所以面对瓦伦泰的时候，杰洛毫无畏惧；可此时此刻，看见睡着的乔尼，他忽地有些后怕。

帽子洞里翘出来的那撮头发，都显得那么珍贵。

杰洛抬起左手，忍着痛稍稍侧过身，用手指撩了撩那搓头发。

“嗯……”乔尼哼唧着抬头，“杰洛！……”

“哟。”

乔尼揉着眼睛，倏地站起来：“……你还好吗？哪里痛吗？我去叫护士……”“……不用，不用，我睡醒了而已。”他连忙拉住乔尼的衣角，“你紧张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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