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正文-----
他曾多少次进入这片空白、又曾多少次凝望津田死去的尸体。他的精神从边缘处被推至崩溃,完全沉没于溺亡。他弯下腰,痛苦地嘶吼着,他的声音在此处回荡,从来不会有任何回应。白色温和地包裹着他,回忆嘲笑着他的愚蠢,这一切便又在重演。《月光曲》是他们永恒的、无法脱逃的宿命,命运的齿轮从未停下,如今他即将面临一个新的开始、一个旧的终局。
他在这片白色中行走着。这是杀人犯的囚笼。津田发现了,发现了他与黑泽的秘密。他替代了黑泽,黑泽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他在真实中的生存。他杀死了黑泽,这是他的罪过:他本来只是虚幻的假象、连“人”都称不上的虚伪拟态。
——可他如何地爱着他。人类区分人类的标准,不过是“爱”罢了。为何你不能对我多加宽容呢?他不禁想。但一厢情愿的爱,需要被爱者悲悯吗?现在的恶果仅仅是他挣扎的苦楚,他注定要在这里消磨永生。
在清楚真相的那一刻他痛恨着津田,他跪下、痛哭着、绝望着。正如他所说,爱与恨并无不同。他深深地恨他,也深爱着他。在这个纯白的世界里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唯有闭上双眼,想象他们的过往,想象津田还在拥抱他,想象除此之外的世界中的他们能否平安顺遂。抛弃我、而后拯救我,惩罚的戏码是如此轻易,又如此残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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