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额尔齐斯河

-----正文-----

盛夏时节，离开帕夫洛达尔的M38公路，闪耀的额尔齐斯河，喋喋不休的司机和信号时好时坏的收音机。它们本该是美好假期的一切：悠闲、舒适，逃离一切压力，跟随哈萨克斯坦干燥的风在路上漂泊。

想得真美。萨布林擦擦额头的汗珠苦笑一声。他摇下车窗，望着飞速向后滚动的一团团羊茅草出神。最后一站了，他想，从阿拉木图到谢米，再到帕夫洛达尔，马上就到最后一站了。

“小哥，愁什么呢？像个思想者一样。”驾驶位上叼着烟的哈萨克男人瞥了一眼副驾驶，笑了，上半张脸挤在一起，皱巴巴的，“走了一个多小时就受不了了？刚从帕夫洛达尔走的时候你可不这样，我还以为终于来了个能跟我说一路话的乘客。”

此前萨布林并不认识这个司机。他离开新西伯利亚前本打点好了一切，然而联系的司机走到帕夫洛达尔时忽然掉了链子——急性酒精中毒，横着被送去当地的医院。他苏醒以后在病床上给萨布林写了个号码，叫萨布林打过去后报他的名字，说要去鄂木斯克就行，随后两眼一闭睡死过去。

萨布林拿着数字写得歪七扭八的纸条，站在医院里愤愤地想：以后绝对不能找酒蒙子当司机。

还好，运气没那么差。这串号码为他联络到一个开朗的哈萨克人，这人说自己不喝酒（尽管萨布林对此保持怀疑），俄语说得比上个司机还流利，简直就是个话匣子。见面时司机开了辆空荡荡的单桥卡车，热情地迎上来同腰上绑着格子衫、地上放了大包小包的萨布林握手，叫萨布林心中打鼓。毕竟帕夫洛达尔不比阿拉木图，小地方乱七八糟的人也多，可别过段时间上了《生活报》头条。无论是他起初联系的司机，还是这新来的司机，本质上都是开黑车的，小心谨慎些总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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