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高烧中的言夏夜慢慢理解了男人的意思,要哭不哭的牵了牵唇角,垂着小脑袋顺从地点了点头。
她不在乎陶景夕是不是把她当成病人,她只是……不想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医生拿着针管去而复返,暂时把陶景夕请到走廊外面等候。
科室里,言夏夜瞧着那闪闪发亮的针尖凑近自己,郁郁寡欢地挨了一针,本就不好的心情终于找到了个明目张胆的借口,伏在桌子上失声痛哭。
从言母拒绝把录音笔还给她的那一瞬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下落不明却和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她真的再也没有任何亲人了。
这个认知让她又冷又怕,明明父母双全却活成了孤家寡人,唯一的姐姐早已反目成仇——
如果她是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也就罢了,但她始终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又是委屈,又是无助。
门外,陶景夕听到她压抑的抽泣,莫名其妙的推门冲进去,正对上医生束手无措的表情,支支吾吾的说:“陶先生,这位小姐恐怕有晕针的毛病,再不然就是烧糊涂了,你真不让她住院吗?”
身为江海鼎鼎有名的心理医生,陶景夕只是瞥了言夏夜不断颤抖的背影一眼,就猜得出她是在借题发挥。
人在生病的时候往往会比平常更脆弱,也就是说,真正让她如此伤心痛苦的原因,对她而言,恐怕是说不出口的。
向来淡然的眸色软了软,陶景夕找了个借口把医生打发出去:“没事,麻烦你再开些药给我,我会让她记得吃,要是体温再降不下来的话,住院应该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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