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改变不了,有什么权力生气?
-----正文-----
沈沂没有见过黎青淮这么有侵略性的样子。
就算是以前不熟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也多是一种冷静的控制。从来没有哪次像这次一样,不加遮掩,不顾一切的愤怒。
那个吻侵略性十足。他的脖颈被紧紧揽着,口腔被侵入,对方毫不犹豫地舔舐过他嘴里的角落,没有给沈沂留下一点反抗的余地。沈沂原本想挣扎一下,但在这样的亲吻里很快腿软站不住,嗓子里溢出呜咽的声音,手指在发抖,颤抖着扶住黎青淮的肩膀。
那人松开他的时候,仍然垂着眼睛,故意不让沈沂看到他表情似的。沈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还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就被那人拉进了卧室,而后直接按在了床上。
他对黎青淮,毫不设防,毫无抗拒,因此直到被这样近乎粗暴地扔在床上时,才朦胧地反应过来。沈沂多少想反抗一下,但那人随即就跟了上来,不耐烦地扯了下自己的领带,让自己领口松开,而后直接趴在床上再次亲住了沈沂的嘴唇,把他封在对方和床之间的空隙里。
再次被这样强势地亲吻过一次后,沈沂知道自己起了反应。阴茎支起来,下面也开始分泌湿润的液体。他仍然在半是愣神,半是不服的反应中发呆,下意识伸手去推对方。那些话只是他自己的打算,黎青淮凭什么这么介意……再说,就算他介意能怎么样,他是能靠一己之力改变自己的家庭社会现状,还是真能什么都不要,不管不顾地和自己这个只认识了几个月的,连情侣都不是的下贱的婊子在一起?
他什么都改变不了,有什么权力生气?
他生什么气?
想到这里,沈沂自己也升上来了几分夹杂着委屈的怒意。他不要在这时候和黎青淮做爱,那人的生气根本就没有道理,他不能……
可这次当沈沂抬起头,打算推开对方的时候,却怔住了。
黎青淮此时跪坐在他上方,按着他的肩膀,视线垂得低低的。
一只手在不顾他的挣扎,把他胸前的扣子解开,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以防他反抗。
握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在隐隐地颤抖,黎青淮本人也不和他对视,垂着眼睛,肩膀也在微微地发抖。
沈沂这样怔了一会儿,挣扎的动作停下来了。
他在害怕。
黎青淮……不是在生气。是在害怕。
他自己……做好了随时离开对方的准备,可是对方并没有。加上还遇到了宋晟,一看就是和自己关系匪浅的人。对黎青淮来说……他不了解自己过去的一切,不知道自己以前都和哪些人有过什么样的关系,有过什么牵扯……因此当自己过去的牵扯追上来的时候,他会……害怕自己像自己说的那样,突然消失在他面前。
这个时刻,被黎青淮以这样强势,粗暴的动作压在身下,一颗颗解开他的扣子腰带的时候,沈沂看着他,突然之间在这个极为荒谬的瞬间和他共情了。
一旦这样共情品尝到对方的恐惧,他就心里一酸,根本没办法再继续反抗下去。
于是衣服顺利地被他解开脱了下来,对方这次没有慢慢撩拨,但仍然上手先试了他的穴口,看他是否需要润滑,是否会受伤。沈沂心里软了一下,像迎合一样,分开了双腿,然后任由那人欺上来,进一步按着他的双腿,将自己的阴茎插了进来。
插入还是有些粗暴,不管不顾的,沈沂闷着声音呜咽了一声,没说什么,由着对方深入侵犯。阴茎深入他的体内,腰部一阵酸软,大腿根和臀肉跟着颤抖起来,甬道内激起淫秽的水声。沈沂呼吸断续,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仰头看向天花板,脖颈拉出一道修长脆弱的弧线。这种被动承受欢爱的样子只会激起对方更强的欲望,于是他的大腿被分得更开,黎青淮进一步深入,把整根都一起没入到他的体内,好像恨不得把他本人的身体灵魂都嵌进来一样。沈沂断续地发抖,一手死死抓住床单,徒劳地缓解快感和疼痛,在这样激烈的性事里连颤抖都变得脆弱不堪,好像稍微用一点力气,他便能整个弯折了。
他在黎青淮面前已经完全敞开,被彻底操开了,阴茎吐着浊液,整个人脆弱地挂在对方的阳具上,被性欲催得不堪一击又难耐渴求,抽搐着夹紧黎青淮的生殖器。黎青淮在被他夹紧的时候低哼了一声,按着他的大腿,继续不留情面地往里顶撞。沈沂被撞得神志不清,生理性的泪水和涎水一起流下来,情绪完全被人操纵,自主被放在身体内撞碎了,破裂成了残损破败的灰尘。他在那种被迫失去了自我的,熟悉的恐惧中,发着抖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了黎青淮的衣角。
“……”他低声喊,“……青淮……”
在此之前,在他们固定在港城见面后,在床上床下,他都不曾这样叫过。在这样激烈的性事中,听到他的声音,黎青淮也稍稍停顿了一下,伸出手,有些犹豫地摸了摸他的脸颊。
有一些瞬间,沈沂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时何地。失去了方向和意识,因这种无力抵抗的恐惧,本能地喊出一些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话语。在模糊的意识当中,一些念头在他脑海里不断盘旋,没办法控制,也没办法停下来。
他见过黎青淮工作的样子,也被带去看了港城优雅华美的市中心。在他面前,邬海冬和黎青淮两个人走在街上,或是西装革履,或是休闲随意,但无论怎样,都和周围的环境十分相衬。仿佛天生下来就该走在这里,有一种理所当然的从容。
那里是黎青淮真正属于的地方。
不是这个小房间,不是昨夜星辰,不是雪屿。
不是他的身边。
他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抓住一些片刻的欢愉,像梦境一样留下来那个人短暂,轻飘的一部分。等稍有动荡,或者甚至不需有什么事,等时间足够长,梦境终究还是会醒来的。
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喜欢过任何人。也因此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过去,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也留不住。
除了能在床上喊他的名字的时候,那些短暂的瞬间……骗自己,假装他是自己的,沈沂没有任何权利,任何立场可以继续下去。
除了接受这段露水一般短暂的感情外,他没有任何办法骗自己好过一些。
他躺在床上,在黎青淮的面前,夹着对方的阴茎,瘫软在那人身下,无声地流泪。
而后他感到黎青淮伸出手,轻轻帮他擦去了眼泪,安抚性地在他的眼角亲了几下。
随后那人扶着他的肩膀,阴茎还嵌在里面,将他整个人翻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