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正文-----

再见，小鱼

我第一次遇到小鱼，是在河边。

那条河，穿过学校，穿过我每日必经的大桥，穿过这座城市。夜晚的风很凉，扑在我脸上，呈现出一种爽滑的感觉。我立在河边，向河水深处望去。因着半夜的缘故，附近没有行人，路灯也熄灭了，河面上呈现出一种黑黝黝的平静，暗暗地，似乎在等待什么东西投掷进去。

那应该是我，它在等着我进去。我的眼神越发沉重起来。

我应该去往哪里呢？如果是往常的话，下了晚自习，我会在路口左拐回家，但今晚，一时兴起也好，谋划许久也罢，我没有拐弯，一直沿着河水向前走着，走到了这个寂寥的角落。

然后，我放下了背了许久的书包。书包里面装的书本太多太重，我松了松肩膀，又用手锤了下，随后迈步往河边走去。

小鱼就在这时候拉住了我，她浑身湿透了，从水底钻了出来，拉住了正准备往水底去的我。她的头发又黑又长，湿漉漉地搭在她身上，配合着身上所穿的白色连衣裙，有一种犹如鬼魅般幽暗又致命的吸引力。

她个子很高，比我高了整整一个头，这使得她只能驼着背，低下头来跟我讲话：“你要往哪里去？”她这么问我，一面又撩开头发来，使得我更为清楚地看到了，在月光映射下，她的面庞。

我好像又重新觉得这世界变得有意思了起来。所有积攒的无望和无力挣扎的念头，在那一刻瞬间被其他的念头所掩盖。月光是白色的，映在她脸上好像是蒙了一层纱一样，衬托得她那双仿佛含了泪的眼中有些担忧的眼神，更为圣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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