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正文-----

1.

升高三的那个暑假郁鸢和一群朋友都不痛快，学校把假期缩短到半个月，活像他们是群该被圈在圈里的猪。

有一天，几个人凑一块儿胡闹了整个白天，夜里窝在KTV，荒腔走板唱着乱七八糟的情歌，脚下的酒瓶倒了一地。郁鸢混着喝了几瓶白的啤的，又被浑浊的空气熏得头晕，招招手叫上梁言陪她出去醒酒。大半夜的，被酒精麻痹着，有满脑子黄色思想的男生朝她挤眉弄眼，笑得猥琐。

郁鸢懒得搭理，头也不回地走了。

梁言本来好好地在家放暑假，难得悠闲，结果郁鸢一大早出现在他家楼下，用扰民的方式硬是把他从楼上叫出来，给少爷小姐们当了一天的奴才。此时他低着头跟在郁鸢身后，如同行尸走肉。

在迷宫一样的走廊里绕了一会儿，他们从KTV后门出去，郁鸢双手插兜，慢慢踱到江边。

彼时江边灯光昏暗，江桥还没改造，尚未有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为络绎不绝的游客亮起，一切都是老旧而宁静的样子。

时间很晚，零星几条江船从桥下经过。郁鸢远远望着，听着江水拍岸的声音，忽然问道：“你父母呢？”

浪声里，梁言的沉默也不显得突兀，像波涛卷走了他的声音。

“也不是不可怜。”郁鸢看着对岸乌漆漆只剩轮廓的树，如同自言自语般低声感慨。她早就知道梁言身世——小时候普通的家庭和一年前意外身亡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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