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继续这么做,我会打断你的手指
-----正文-----
处理完伤员的断腿后,你拖着沉重的脚步拿起瓶葡萄糖一饮而尽。
今天运气还行,得空睡了两个小时。 眼皮越来越重,你背靠着墙无力的滑坐到地上,眨了两下眼睛之后,脑袋一歪,睡着了。
“有伤员!”
可能睡了一分钟,也可能睡了一小时,脚步由远至近,我被师傅从地上拽了起来。
“来了!”
你拍了两下自己的脸,条件发射的回答道,虽然意识还没有回笼,但人已经走到了救护床前。
“爆破烧伤,这大家伙被炮弹震飞了,
师傅确认了伤势后就转头处理另一位伤势更严重的大兵去了。你拿起医用剪刀,看着床上这位几乎和门板一样的巨人。
他大概有两米或者更高,头盔下带了个黑色的面罩,像个在万圣节扮演幽灵或者鬼魂的coser。
眼睛周围涂了黑色的油彩,显的双目格外清明。黑油彩常见,为了更好地隐蔽自己,士兵们都会这样做,但用块布把脑袋全遮住的倒是不常见。
黑色的作战服基本上被血浸湿了,睫毛上也站着血迹。
“很幸运,手脚还在,眼球完好。”
你说完之后就利落的剪开衣物,看到了他身体右侧方被高温灼烧的血肉模糊,没空理会那些战争锻炼出来的漂亮肌肉,处理完这块后,你准备掀开他的面罩检查脸上的伤势。
战地的药物紧缺,除非截肢类的大手术基本上不用麻药或者镇定剂。
你原以为他是个硬汉,毕竟从头到尾一声没吭,要不是那双锐利的眼睛一直盯着你,以及偶尔抖动的上眼皮,你还以为他没有痛觉。
而此时这位沉默寡言的上校狠狠地攥住了我的手腕: “Do not touch!”
他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搞不懂他哪来的力气,你试图把手腕挣脱出来,他却握的更紧了。
“If you try that one more time,I’ll break you fingers"
"Do yu understand?Tell me you understand.”
他看着你,瞳孔在慢慢缩小,这是情绪激动的表现。
命令的语气,他应该是发号施令习惯了。很奇怪的口音,混着清澈的笨拙感。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似的,一个破铜嗓子。
你耐着性子点了点头,手腕上的疼痛让你皱紧了眉。战地医生这个身份已经把你的情绪磨炼的十分稳定,这要是再早几年,你绝对对准他的鼻梁来一拳。
“OK,I understand.”
他这才松开你的手腕,速度之快好像是有人逼迫他抓着你似的。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脸上的伤,没有恶意,身上的伤势处理完了,我去给你拿消炎药。”
他发出了一声恼怒的叹息,想说点什么但又做不到,他知道这个医生在帮助他,于是只能干巴巴的张嘴:
“Fine...Just hurry up.”
你甩了甩手腕,觉得大概率会留下淤青,拿了药品回来以后,他居然坐起来了。
扫了一眼他脖子上的狗牌——Konig,你依稀记得这是德语里“国王”的意思。
哦,是德国人,难怪口音那么生硬。
作为医生的职业素养,还是多了一句嘴:“消炎药一天两次,伤口七天不要碰水,12小时候换药,可以自己处理吗?”
他当然知道如何治疗伤口,但是他总是试图逃避治疗,因为讨厌被触碰,更讨厌别人触碰他的脸。
你看他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于是掏出口袋里的笔,在药盒上写下服用时间和注意事项。
“安娅,快过来帮我拿个止血钳!”
Konig看着你匆匆离去的背影,默默地攥紧了手里的药盒。他不喜欢你,一点也不喜欢....然而,拧紧你手腕的感觉,和你因为疼痛而扭曲的眉毛让他感觉很糟糕,
最后一个据点被顺利攻打下来,你终于得空休息一段时间,过去的两个月里你目睹了无数死亡和残肢断臂,到现在鼻子里还有淡淡的铁锈腥味。
你回到帐篷里捂着脸小声哭了起来
86个人
86条鲜活的生命被死神从你的手中夺走了
再不结束,你就要撑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