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
-----正文-----
去狱中探访红袍,问他当年陈奋飞的事是不是留了一个渔嫂下来。
红袍头发剃掉之后,忽然显露出许多青黑色的坑洼,像水滴石穿的痕迹,一个头是山洞里的钟乳石,像一颗硬硬的牙齿。老大们打架,牙齿揍得到处飞。他说不清楚大佬尖和陈奋飞是怎么一回事,陈奋飞也和大佬尖一样养了许多女人,或许真的有那个渔嫂。
又问之前有没有间谍在帮里,红袍说之前是缺牙在管,查过一阵子,实在没查出来什么头绪,处理了帮里的一批人。他絮絮叨叨,虽然不晓得阿踢最近又做什么事,但他不能放心,提醒阿踢注意大佬尖的动态,有机会的话就远走高飞。
他和缺牙至少还留住了小命,阿踢这样真正的杀将舍弃起来估计是连命也留不了的。她为大佬尖做过太多脏事情了,洗不干净的。
阿踢对自己的生命也很懒散,她其实不是哲人,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套歪理:“反正人都杀了这么多了,脱不开身,只能等着看老大给我准备什么菜了。”
红袍恨恨的:“别下一次我再见你就是阴曹地府了。”
阿踢道:“那你先祈祷下地狱不要游泳,我怕你溺死忘川河里。”
红袍便道:“嘴巴还是那么坏。”
阿踢问他:“你还怕水吗?”
红袍道:“怎么不怕,那件事之后更怕了。”
监狱还不让阿踢恐惧,她有时候恐惧的是自己没有具象化的恐惧,监狱以一个蜂巢般的构造和秘密般的外表给人一种深埋的保守感,竟然等同于安全。阿踢步行到阳光之下,想天大地大,找不到恐惧的东西是多么怕啊,这种青天白日里的居无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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