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踢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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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个关公，摆个观世音菩萨，摆个十字架，上面钉着一副人，有烛台，有红赤赤的电灯胆。有瓜果，有糕点，有香，好多根香，燃到一半的，刚点上的，短小的埋在白色灰烬里的根。永德侯的江湖道义，菩萨像的普度众生，挤满了这张小桌。红叔还擅长摇签，擅长写拜帖，爱好和平，爱好清淡。

阿踢被他管束，大佬尖再满意也没有了。

牛油强供货极快，又都是罕见的好货，亨利和阿发被派去查探，没让阿踢去，就是怕谁得罪到她，反而她暴怒，要坏大事。红叔负责拴着阿踢，天天给她讲《道德经》，阿踢实在不驯，忍不住，问道：“红叔背这个，还不如背背洪门三十六誓吧！”

她说罢大声摔门去，楼上楼下都盯着她，阿踢眼风一扫，又都讪讪移开目光。

阿踢没地方好去，去清水湾道飙车。夜幕四合，有些权势的混混聚集在这里赌钱，阿踢戴上帽子，外套一件墨绿色的夹克，没人识得她。她随便挑几个人，说几句难听话，就激起一场比赛，把烦恼全部抛在脑后。比赛完了如果有人不服输，硬耍赖留下阿踢，再好不过了，她拳头痒得很，红叔不在，正好打个痛快。

结束后阿踢才长出一口气，手指骨节擦破皮，砂土扬起，痛得很，也痛快得很，她舔舐自己的血。

她刚入永德侯，缺牙是军师，红袍是打手，两个人关系好，从元朗，到旺角，一路赤手空拳打出来，善唱红脸白脸。亨利的堂口，以前就是他们两个负责。每月开会阿踢和他二人碰面，渐渐熟络，缺牙脑袋很灵，唯一的不足就是富有同情心，他在贪污的警察和商铺之间周旋，不欺压那些老人的营生。红袍身手好，唯独不会水。后来寻给他们坐监的理由是捉到他们要海运一艘装满枪械的货轮。简直开玩笑，红袍从来不去码头！缺牙也从不出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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