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将军探访小梅图》

掌掴

-----正文-----

封千邑有时恍惚，也会以为一切梦一场。模模糊糊，睡中睁眼，却怕枕榻空空，好在柳折枝仍在身侧。他见过柳折枝的眼泪，或因哀伤、或因敏感，但似乎都不能算是出于爱与情。他又该如何开口问询、揣着心去说？

唯有床笫交媾、身体坦诚，祈求柳折枝允许自己将他剖分、拆解，变得潮湿黏腻，几欲将他吞入腹中，才感到自己占有过他一个片刻的色与魂。柳折枝不是城池地契，没有任何薄纸可以将他交易；不是鹦鹉画眉，没有牢笼可以将他豢养。任何刻意的痕迹都将在他身上消失殆尽，可封千邑仍不能免俗：

标志所有物是骨子里的一种坏血统。要以犬齿去啮柳折枝的锁骨尖，血管在皮肤底下发青破裂；要用虎口去掐他脖颈直到濒临窒息，逼红面颊而抻着软舌喘息；要生硬地插入进去叫他措手不及，眼泪代替疼痛缓缓地流……要留以红掐痕、巴掌印、麝香气味和粘稠体液——情爱诡计多端，时而是种粗暴奇谲的狂乱幻想。

巴不得，又恨得慌，封千邑仿佛唯有将柳折枝糅合进自己身体里，才能得道、方可达成某种神谕。

但情呀爱呀难说清，有时也是一种匍匐到尘埃的痴人念祷：封千邑正跪在柳折枝双腿之间吻他的左膝，求赐嘉佑、求施雨露般诚恳，神色肃穆，乞的却是让柳折枝配合他玩云雨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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