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故时光。

-----正文-----

我重新给义体加满了燃料。核聚变系统的燃料属于管制用品，对已经脱离研究所的我，只能从港口下的黑市获取。这很废了我一笔钱。

慢慢地擦拭着，金属外壳重新焕发出淡淡的光泽。我尝试着挥动，感觉一切良好，电子零件规律地输出信号，机械单位紧密而富弹性地咬合。检测飞行系统，推力输出正常。一切单元正常运转。看着科技的结晶按既定程序系统地运转，是一种极富美感享受的事。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非常规律，每两声之间的间隔几乎完全相同。

我太熟悉那种敲门的节奏。那一刻，我甚至觉得我停止了呼吸。复杂的情绪在头皮下激荡，怀念、激动、爱慕、恐惧、尴尬，最后中和为一团浆糊。我站起身，打开门。

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在门前，可又带着一丝陌生，那是漫长的时间留下的刻痕。还是一样的白色工作服，胸前标着她的名字，但职称已经变了，衣服的质感也从廉价变得高级。她的头发长了，不得不捆起来，发丝遮住耳盖，遮住眼角的疲惫和阴影。她高了还是矮了？瘦了还是胖了？她的镜片更厚了吧？她什么时候开始涂口红了？

在记忆里找寻她过去的样子，可记忆是这么模糊不清的东西，所有的细节丢失在时间的河里，留给人的只有似是而非的轮廓。于是我只能接受：面前的就是她，真真切切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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